在两个小时后，莲太郎脚步沉重的回到了大阪酒楼。
大阪是个繁荣的城市，但这个繁荣是只属于齐武玄宗一个人的。在这繁荣之下，是无数人的累累尸骨。
只是短短两个小时，莲太郎看到的苦难比他之前听说的还要多。
在沉重赋税与病痛折磨的家庭，被钬矿恶劣环境造成不可逆损伤的人们只能沿街乞讨挣扎索命，随意按上个罪名就当街杀人的警卫……
这是地狱，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所谓的受诅之子，都是如此。
就算是涉世不深的延珠都能看出来，这里的人的眼神已经死了。
“里见先生。”
耳边传来少女平静的声音，莲太郎抬起头，纯白的身影就在眼前。
莲太郎抿了抿嘴，从建筑边缘照来的阳光照入他的眼内让他一瞬间似乎瞥到了一抹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圣天子大人，和那家伙的……交涉还可以吗？”莲太郎在开口的一瞬间就感到无比的苦涩弥漫开来。
“有些进展。”少女走到莲太郎面前，“不过里间先生似乎不太好。”
莲太郎摇了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打断了，“是因为您看到了一些错误，却没有去更正，心中抱有悔恨吗？”
“是因为您认为就算自己能拯救眼前的不幸，也无法改变一切的现状而感到无力吗？”
“圣天子大人……”莲太郎嗫嚅着，他下意识的避开了少女平和的碧蓝瞳孔，如同这样就可以逃避这种如同被利刃刺穿心脏的感觉，“我很抱歉……”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斥责您，里见先生。”少女的声音很平淡，“人总归会变的，无论是你，是我，还是他，我只是想告诉您，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您不需要思考拯救别人的代价是什么，也不需要考虑好心是否会办成坏事，您只要去做，去改变就够了。我知道您有各种方面的顾虑，而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莲太郎不自觉的露出惊讶的眼神。
这自信到可以说是傲慢的话语，是素来温柔的圣天子会说出来的吗？
仔细想想，我对圣天子的了解也仅仅局限于电视节目和之前的几次见面，原来她真正的内在是这样子的吗？
真是……让人感到无比安心啊……
莲太郎恭敬的低下头，“是，我会竭尽全力，之前对您的不信任真是非常抱歉！”
“先去吃饭吧，里见先生。”少女露出一丝微笑，“您在外面走了一上午应该有些疲倦了吧，且去休息片刻，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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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太郎，刚刚妾身的[莲太郎雷达]有反应了。”
面对着满桌佳肴，延珠没有动筷，而是一脸严肃的双手交叉托住下巴。
“啊？这是什么新的妖怪能力？”
“只要有害虫缠上莲太郎就会有反应，而且比那个更严重！明明是胸部星人的莲太郎是不是对那个胸部比木更小的女人心动了？”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莲太郎只庆幸自己没有喝水，不然一定会糟蹋满桌的菜。
“解释就是掩饰，妾身已经看穿了！”延珠在自己的眼睛前比划了几下，然后托腮叹了口气，“不过嘛，不管莲太郎喜欢是大的还是小的，妾身都会接受汝所有变态欲望的。”
“不要瞎说这种话！也不要在网上学这种奇怪的东西！”
感到心累的莲太郎对能够让延珠安稳一会的圣天子不在场感到些许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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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栋栋破旧的平房群中，有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的公寓。
这栋公寓为了能够延长使用寿命和在这里的其他建筑一样多次更换过承重柱，距离废墟也许只是没有露天的差别了。
一个穿着好像多次漂洗过的白衬衫少年走到这个公寓门前。
他没有开门，而是化作一道道黑红色的细线从门缝中渗了进去，如同无形、无色、无味的风一样，在这个充满了尘土霉味的屋内无声的游荡着。
他在一个房间里停了下来。
房间拉上了窗帘，遮住了外面的阳光，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正躺在床上，她的睡衣松松垮垮的穿着，睡得正香。
少年站在床边，弯下腰，伸出手指，轻轻按在女孩的脖颈上。
“初次见面，蒂娜·斯普莱特。”
蒂娜睁开眼睛，瞳孔不断的颤动着，但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就好像无形的线覆锁着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段骨骼。
“您好，我叫林尚。”少年垂下铅灰色的眼眸注视着女孩，“作为不速之客，我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抱歉。”
“我只是想冒昧的询问一下，您渴望自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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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总统府。
齐武玄宗端坐在总统室内的办公桌后，没有吃饭，没有喝水，只是端坐着，身体的肌肉在久坐下有些不自觉的抽搐着，但他却纹丝不动。
门外传来高跟鞋清脆的脚步声，如同钟摆般精确又冰冷，午后的阳光最为炎热，却让他的背后渗出冷汗。
“总统阁下。”一抹纯白的身影站在门口，少女面无表情的走进来，门也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关上，“我一直认为良好的沟通是合作的基础，有效沟通的前提是没有关键信息的隐瞒。”
“我对您没有隐瞒，我的目标也很明确，也便是拯救这个世界。既然我对您如此坦诚，那您也应该如此，这样才能够达成平等合作，不是吗。”
齐武玄宗咬住牙关，腮部肌肉都为之紧绷，“黑天鹅计划。”
少女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有些随意的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只是无声的注视着。
她对这个名词一无所知吗？
赌了一辈子的齐武玄宗不敢赌，因为一步之差，便是死去活来。
随着他话语的结束，少女收敛起笑容，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歪了下头，“你们可以控制原肠动物吗？”
齐武玄宗沉默以对。
少女站起身，在宽广的室内来回踱步。
“17世纪以前，人们一直认为天鹅都是白色的，而第一个拥有黑色羽翼天鹅的出现，让这个常识崩溃了，就如同倒塌的墙一样。”
“大部分原肠动物会惧怕钬金属散发的磁场，会被钬金属杀死，这是这个世界人们的常识，而你们想要制造出一只打破这个常识的[黑天鹅]，而且还是不受你们控制的存在。”
少女微微歪过头，注视着齐武玄宗，碧蓝的眼眸中流过骇人的黑红色洪流，语气则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你们究竟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花费了多少的精力？”
“给我好好讲讲，一字不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