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连忙把手机递了过去。
孙思洋之前因为这件事情对患者家属满怀愧疚，这么多年一直留着对方的联系方式。
他颤抖着手指，摁下了对方的电话号码，拨出了这个二十几年不敢打出去的电话。
“孙老？您终于肯联系我们了！”
公放的手机中传来对方的声音。
是一个口音很重的川渝妇女的声音。
孙思洋声音有些僵硬地说道。
“小英，我想问问，当年你哥哥在临走之前都吃过什么东西。”
孙思洋虽然心中有了猜想，但还是想和对方求证。
妇女愣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劝慰之意。
“孙医生，你还想着我哥哥的病吗？”
“当年，我哥病重到那种地步，您也说了是兵行险着，我们也都明白，救不回来就是我哥的命数。”
“这些年，你年年给我们家送东西，还安排了我侄子的工作，我们全家都感谢您。”
“但是孙医生你却从来没有给我们打过电话，也不肯接我们的电话，我爸妈都说你是觉得无法面对我们。”
“这真的不是你的错，那种情况下，你肯为我哥哥治疗，肯为他跟阎王爷拼一拼，我们全家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孙思洋有些哽咽，这些年他不敢打电话是害怕听到对方埋怨，仇恨的字眼，他心中最大的心结突然就松动了。
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英，多谢你们一家的谅解。”
“但是我还是想要知道你哥哥在临走前一天有没有喝过瓜蒌泡的水，或者吃一些辛辣的食物。”
“虽然他走了很多年，但我还是希望能够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妇女的声音立刻就响了起来。
“当然喝过啊，瓜蒌皮水酸酸甜甜的，还止咳化痰，我们这边天天喝。”
“我记得那个时候，因为哥哥生病，是家里面最困难的时候，天天都吃不饱饭。”
“喝白水又不顶饿，只能多喝点儿瓜蒌水，要是实在饿得不行，还会煮瓜蒌子吃呢！”
孙思洋恍然大悟，谢老和寒冰也面面相觑，久久不言。
电话对面的人也感觉到了几分不同寻常。
“孙老，我哥哥的死不会是和他吃的这些东西有关系吧。”
孙思洋停顿了一下，开口说道。
“当然不是，就像你说的，这可能就是你哥哥的命数。”
“那时医疗条件有限，很多东西都没办法说清。”
“这么多年，我也是时候该放下了，你们也要好好生活。”
妇女听到孙老这样说，声音很明显欢脱了很多。
“孙老，您终于想开了。”
“我爸妈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孙思洋精神恍惚地和对方又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他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苦涩地说道。
“困扰了我几十年的问题，居然只是个大乌龙。”
“我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最终的问题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习惯上！”
“白芨，瓜蒌在我的心中都是中药，只要我不开药给他们，他们应该就不会服用！”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瓜蒌已经成为了他们日常饮食之一。”
“在他们心中，这根本就不是药！”
谢老看着自己大徒弟这个样子，心中一阵阵地抽痛。
医生真的是太难了，各种各样的患者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环境都必须警惕。
有的时候，有些患者根本不认为自己吃的是药，也不认为某些病症是生病了，例如放屁很臭，例如眼睛干涩，例如耳朵经常会痒等等。
这些，都只会被认为是人体的日常生理反应。
但是很多身体上反映出来的小问题，都会成为诊断，解决病症的根本原因。
姜浩见状也开口劝导。
“孙老不必自责，你已经自责了十几年，又不想让患者家属再回到那个失去亲人的痛苦当中，选择了隐瞒真正的死亡原因。”
“您做的这些，足够了！”
孙思洋擦了擦眼角不自主滑落的泪水。
“我知道，我不会再想着这件事情了。”
“真相已明，它会成为我行医道路上的一道警示，但再也不会是我心里的劫了！”
谢老听到这话，十分欣慰地点点头。
韩冰却早就忍不住了。
“姜浩，你的医术如此之高超。”
“只凭一些症状和只言片语的情况，就能够推测出患者的真正死因。”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有没有兴趣做医生，如果你想，我会推荐你去最好的医院做医生……”
“不，你直接来我们中医院做副院长吧。”
韩冰教授正是京城中医院的院长。
他这个院长是卫生部直接任命的，不然他直接都想把这个院长让姜浩当了。
但是姜浩还没有反应，孙思洋却先蹦了起来。
他来做这个裁判的时候，谢老就曾经跟他说过姜浩的事情。
也把姜浩那番想要在制药行业发光发热，想要救助更多人的言论，告诉给了孙思洋。
“不行！姜浩的制药能力这么高，怎么能去当医生，当然要把主要精神放在制药上！”
谢冰：“但是姜浩的临床能力也十分强大，就说他在医斗大会上治的那几个经典病例，你和我谁有把握能够做到同样的程度！”
“如果姜浩能够进入和医疗系统，你知道每年会有多少患者因为他的治疗而康复吗？你知道那是多少条人命吗？”
孙思洋不甘示弱。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胃癌患者吗？上百万人！”
“姜浩的特效药一经推出，就能挽救上百万胃癌患者，让他们免遭痛苦和死亡的威胁！”
“如果他只是当一个临床的医生，他只有一双手，一辈子都救不了这么多人！”
韩冰也有他的道理。
“那那些疑难杂症患者呢？他们就应该要面临死亡吗？”
“现在姜浩有救治他们的方法，难道不应该尝试一下吗？”
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越吵越凶，胡子都要立起来了。
就在他们两个即将要用眼神杀死对方的时候，姜浩连忙把二人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