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三番五次往我心窝里捅刀子。
他嗓音低沉得要命，微哑，恍若哭过。
“我没有，陈哲生。”何诗韵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想要离婚。”
声音虚得不行。
怎么会没有想过。
陈哲生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一旦他们感情遇到什么问题，他姑娘脑海里所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离婚。
哪怕他们约定过无数次，以后不可以有离婚的念头，哪怕他要求他姑娘相信他，他也永远也改不了她的首选。
这样的念头，有就是有了。
即使她没有明确跟他提出来。
可就是确确实实的有了。
陈哲生不清楚自己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好，以至于会让他姑娘遇到问题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和他离婚。
在这场感情的博弈里，何诗韵永远把自己放在了那个可以随时转身逃跑的位置上。
他留不住。
却偏偏自己被牢牢困住，留不住何诗韵，自己也走不出来。
“骗子。”
陈哲生的声音更轻了。
他整个上半身都靠着墙，浑身无力，就连举着手机都觉得困难。
仰着头，眼睛闭着，眼角有划过的液体，砸在地上。
“陈哲生，我觉得我有在进步了。”何诗韵随着他的步调，放缓声音，“我确确实实有这样的念头，可是我没有提出来，我在精神内耗过后，选择相信你。”
“我现在只是一时性地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你，仅此而已。”
“见到我了，就不会再去想怎么面对我。”
“陈哲生，你这是在为难我。”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
不见面可以冷静，她怕见了面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至少要给她一段时间去接受去消化，真的是陈哲生的父亲逼得她父亲跳楼这个事实。
哪怕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知道了。”
陈哲生垂下手，将手机放在一边，“那……宝宝，我们能通着电话吗？”
何诗韵没有拒绝。
她躺在沙发上，手机放在耳边。
一门之外，是陈哲生。
他们明明隔得这么近，却又好像隔得很远。
—
翌日，清晨。
何诗韵被自己那该死的生物钟准备喊醒，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本来想请个假，今天这该死的早八还是算了吧。
比起那该死的早八，她这该死的好学精神更该死。
没敢请假，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知识。
学费都交了，这个课她必须得上。
就算不听，那也要陪伴老师讲完这堂课。
人生总会在一个人倒霉的时候，倒霉不断。
比如，她已经左脚踏进了教室，才发现自己手上除了吃早餐饼掉下的残渣外，什么都没有。
她没带书啊！
昨天又没回观山悦！
还真就主打一个陪伴了。
何诗韵顶着无比心虚的一张脸，螃蟹步走到夏稚旁边坐下，“脑婆呐～咱俩合看一本书呗？”
“干嘛？你自己书你不喜欢？”
夏稚从自己书包里，翻出她的书，“那我看你的好了。”
何诗韵亲眼看着自己的书从夏稚书包里掏出来，“我的书长腿了么？”
从观山悦跑到夏稚宝贝书包里？
“嗯？什么长腿不长腿的，今早你老公送过来的，我还想问她为什么你不自己带过来的，结果人跑太快，没问到。”
“……”
他俩昨天都闹成这样了，结果陈哲生还不忘记给她把书送过来？
这……该说不说，无语中也带着一点合理性。
毕竟她昨天都那样了，今天还想着爬起来上课。
来是来了，也有书了，但依旧听不进去。
光陪伴了。
下课后，她抱着书想回蒋妍公寓去。
余光却注意到另一端走廊尽头熟悉的身影。
她想都没想，拔腿追了上去。
是陈哲生。
陈哲生没刻意躲着她，她追过去后，恰好扑进了人怀里。
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人拽着手腕拉进了旁边的空教室。
唇迫不及待地吻了上来。
又狠又凶。
奔着把她唇给咬破来的。
何诗韵没挣扎，一切都顺着他来，被动承受这个来势汹汹的吻。
一吻结束，陈哲生紧紧搂住她，把人抱在怀里，下颚搁在她肩上喘着粗气。
“宝宝，我好想你啊。”
他声音滚烫，压抑隐忍。
“嗯……那你刚才怎么像是要躲我的样子？”
还是没舍得躲，就侧了个身子。
陈哲生没回话，眉眼低垂，可委屈了。
他老婆不想见他，那他就在她的视线之外看着她好了。
总归，他不能不见她，他舍不得。
“宝宝，我永远都是你这边的，既定的事实我无法改变，也无法改变血缘，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陈哲生和她分开点距离，双手捧起她的脸，狐狸眼灼灼盯着她。
“对不起。”
何诗韵见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觉得自己简直太过分了。
这本不是陈哲生的错，可她实实在在地迁怒到了陈哲生身上。
“我保证，以后连这样的念头都不会有。”她竖起三根指头发誓。
“别了，没什么可信度。”
陈哲生包住他姑娘的指头，“有也没关系，老公不会同意的。”
那双狐狸眼认真又略带偏执，“宝宝，你都和我结婚了，我们只有白头和丧偶，没有其余的路可以走。”
“卧！槽——”
教室前门走进来一上课的哥们儿，见到后面一男一女搂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女生的身体被那男的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要不是还穿着裙子，教室前那哥们儿还以为他们教室里来了个什么变态玩意儿。
何诗韵心一揪。
这间教室下节课居然有课！！！
脸色瞬间通红，她抬手直捶男人胸膛，勉强挤出几个字，“快走啊！”
陈哲生这会子不敢逗人姑娘，抱住她从后门离开。
“都怪你！”
上了车后，何诗韵脸色还是通红，忍不住抬手打他肩膀，“你就这么着急的。”
“嗯。”他顺势接过她的手，贴到自己侧脸上，“宝宝，我真的好想你，我们有二十四小时没见面了。”
“……”
何诗韵这才注意到陈哲生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
他没回去？
还是单就回去给她拿了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