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已经安排上新的治疗了，放心吧，会好的。
夏稚看到这条消息时，原本挺直的背脊都弯了下去。
仿佛如释重负，卸下了压在她身上的那座大山。
眼角蓦然湿润。
来不及煽情，就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
指望不了她的同桌何诗韵的，人都快睡呆过去了。
何诗韵一大清早的梦就惦记着今天本该吃到却没有吃到的鲜虾小馄饨。
早上出门的时候太困了，陈哲生试图喂她吃几个，嘴都没张开。
最后只好在校区对面的早餐店买了个饼，边跑边吃。
夏稚低着头，一言不发。
座位上的同学等得不耐烦了，纷纷在地下轻声嚷着不会就别浪费大家时间的话。
“对不起老师，我刚才没听讲。”
“那就让你的同桌来帮帮你。”老师也并没有为难她，示意她坐下。
夏稚松了口气，推了推半梦半醒的何诗韵。
“四四，老师喊你。”
“……”
毫无动静。
老师从讲台上走到她旁边站着，屈起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同学，我的课这么无聊吗？”
“你要是在我课上睡着凉了，这个责任算谁的？”
老师温文尔雅，也并没有因为何诗韵上课睡觉就大动肝火。
何诗韵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和老师来了个深情对视。
嘴角的口水悬空，坠落在桌面上。
一旁的夏稚见状立马掏出纸巾给她擦掉，“醒醒啊，四四。”
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她刚才还是硬着头皮瞎几把乱回答几句好了。
“嗯？”
何诗韵揉揉眼睛，脑袋宕机。
约摸缓了一分钟不到，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卧槽！”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教室里的同学一个个都在憋笑。
“你说她认真吧，她上课睡觉。说她不认真吧，困成这样还坚持来上课。”
“从不缺席，从不听讲，还真就主打一个陪伴。”
“我要是困成这样，直接请假好了。”
“……”
何诗韵依稀将同学们的议论听在耳朵里，脸色羞得通红。
她“腾”地站起来，“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是真困。
都怪陈哲生！
她今晚回去一定要跟狗男人分床睡！
“要是实在太困的话，先回去睡觉吧。”
“嗯……这是可以的吗？”
她倒是真想。
“你觉得呢？”老师带笑看她。
“我不睡了，我站着上课。”
熬到课间，她已经感觉这双腿不属于自己了。
颤颤巍巍地坐下，整个人立马跟没了骨头似的，趴在桌上，眼睛一闭。
“四四，你昨晚没睡觉吗？”
夏稚隐约能猜到些什么。
“家里的狗太折腾人了，一直闹着不让我睡。”她随口敷衍，口齿不清，跟在嘴里哼哼似的。
夏稚把耳朵凑到她嘴边，才勉强听清她说的什么。
了然，点头。
原来是宠物狗闹人。
“什么品种的狗呀？我以后还挺想养只狗的，最好是大狗，有安全感。”
“嗯……不知道什么品种，不过是蛮大的。”
三四节经济课，换了栋楼。
何诗韵跑不动，就先让夏稚去占位，自己则是抱着书包慢吞吞往目的地走去。
“不好意思啊同学。”
她闭着眼睛走路，不小心撞到了门口晒太阳的同学。
身影不稳，往后退了几下，靠着身后的走廊栏杆。
“眼瞎啊！”柳珈语气鄙夷，“晚上不睡觉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教授的课也敢打瞌睡。”
“……”
何诗韵只觉得脑子嗡嗡的，没搭理她，从后门进了教室。
“柳珈，你别说她。”旁边一女生文雯扯了扯她袖子，提醒她：“昨天知道她名字后，我觉得挺耳熟的，去问了大两届的学姐，你猜猜这姐们儿经历多丰富？”
“能不能别卖关子。”柳珈催促道。
“她自杀过两次。”文雯压低了声音，“听说以前好像还是个大小姐，家里破产了，然后又被男人给甩了，还说查出来是有抑郁症，两次自/杀未遂，吓得学校立马劝她休学。”
“不会吧！”
“真假的就不知道了，反正这种有抑郁症的高贵人我们惹不起，你小心她又自杀。”
文雯打趣：“怪到你身上，你小心这辈子就被她毁了。”
柳珈“嘁”了一声，满不在乎：“就她会自杀？”
何诗韵就站在她们身后，默默地听着。
教室里落座的同学不玩手机、不看书的，就盯着门口处的动静瞅。
柳珈的团体小姐妹们快给她QQ消息戳爆了，也没能让她闭嘴。
这还真是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闲话。
“你们是在议论我以前的事吗？”何诗韵拍了拍柳珈的肩。
后者回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我艹，你有病啊，偷听别人讲话干嘛！”
“我看你们讲的挺专心致志的。”她冲柳珈一笑，“道听途说什么的，可能不太准确，你要还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就行了，想知道什么问什么，我肯定告诉你。”
澄澈的琥珀眸看向文雯，“你也是一样哦，对我好奇的话，尽管来问我。”
她往前跨一步。
柳珈和文雯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她，“你要干嘛？”
“站在门口会挡着别人走路。”
何诗韵勾勾唇，“所以，下次就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们嚼舌根了。”
两女生面面相觑。
“听到了我会打你们的。”她压低声音，“找人把你们拖到小巷子里打。”
“……”
经济课的老师是位正值更年期的女士。
何诗韵不敢打瞌睡。
这位好像就是蒋妍口中说的老师，突击性点名的那种。
专门治逃课的同学。
一节课结束后，她大脑已经要烧糊了，完全跟不上。
课间的时候，老师登录一网站，“要休息的同学休息，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看直播采访，被采访者也算是你们学长吧。”
何诗韵眼皮跳了几下，莫名就是有被采访是陈哲生的这个感觉。
她盯着白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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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卡住了。
未见其人，先传出来陈哲生独特的嗓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