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一二节的思修课,何诗韵在瞌睡中度过。
老先生讲课声音的催眠,加上春日午后的春困,双重攻击,让她在教室后排梦生梦死。
下课后,她背上书包,慢吞吞往教学楼下走去。
陈哲生刚好把车子开过来,停在马克思学院教学楼对面的停车位。
她见了熟悉的车子,瞌睡虫都飞走了,一路小跑过去。
扑进刚下车的男人怀里,玉白的手臂环住男人的颈,像黏人的猫咪似的蹭蹭他的下颚,“烬烬,我好想你呀。”
陈哲生把人抱在怀里。
糟糕!
是心动的感觉。
“上了几节课就这么想老公啊。”
“好了,不想了。”
何诗韵打完最后一个哈欠,擦去眼角溢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口吻冷漠。
像极了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女。
她冲夏稚招招手,“夏稚宝贝,我明晚就和你一起住寝室。”
“好。”夏稚也冲她挥挥手。
身后接着出来的同学看到对面停车位的豪车,纷纷口出“卧槽”。
“阿斯顿马丁!”
“我见过我见过!”
“卧槽?你家也有?!”
“电视上!我在电视上见过!!!”
“……单走一个6。”
…
“什么时候决定的明晚不回家?”
陈哲生抱着人姑娘绕到副驾驶座,给她塞进去,系好安全带。
单手撑着车门边缘,俯身,和他家姑娘平视。
“因为夏稚就一个人住呀,而且别人还对她不友好,所以我想关爱关爱她。”
何诗韵忽然倾身,猝不及防地偷亲他一口,“给你一个亲亲,你也给我个面子。”
“不给。”
陈哲生拒绝,“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关爱室友,怎么不想想多关爱关爱空巢老公?”
“……”
何诗韵拒绝跟他交流。
一路上,谁都没有和谁讲话。
陈哲生把她送回观山悦后,还得调转车头回公司。
临下车前,她打破沉默,跟陈哲生说道:“陈烬,你不要来接我了好不好?我可以自己回来的。”
“我不放心。”
“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拐走女大学生的新闻你看的少?我要不搜罗几个,每天发一则到你手机上提醒你?”
“我又不打车,我自己开车行了吧。”
她叹了口气,“前两年我不也是做什么都一个人?没被人拐啊。”
“我先回公司,有事晚上回来说,想吃什么在我下班前发我手机上。”
“哎——”
人已经走了。
走得毅然决然。
留她一车屁股的尾气。
这人怎么这么爱操心,还不识好人心!
她都这么体贴,不想麻烦他了。
何诗韵总算是悟了。
大彻大悟。
只要她不顺着陈哲生,这疯狗就立马有脾气。
不是一个劲儿地弄她,就是一言不发地一个劲儿弄她!
靠!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今天势必翻身把歌唱!
绝对不会再妥协!
她要争取自己的权益。
何诗韵深吸一口气,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暴脾气要压抑不住了。
“陈!烬!”
她咬牙切齿道。
身上勤勤恳恳种草莓的疯狗一顿,嗓音又欲又哑:“说。”
何诗韵没出息地软了声。
其实她好像也没有必要非和她家疯狗逆着来。
这么好看的狗狗就顺着吧。
“老公,我不想你太辛苦嘛。”她捧上男人的脸,澄澈得琥珀眸透过黑夜盯着他看,“你们这种豪门没有什么私人司机嘛,怕我被拐走的话,就让司机接送我吧。”
“我想自己做。”
他稍微侧过脸,叼住姑娘葱白地食指,口齿含糊不清:“哪有自己老婆的事让别人代劳的话。”
“因为你忙呀,要为我们的家努力工作,还要每天做饭,老公太辛苦的话,我会心疼的。”
陈哲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家姑娘今晚怎么这么乖。
想弄死她。
乖死了。
还甜甜地喊他老公。
真会叫。
“宝宝,你这么体贴人意啊。”
“那当然——”
话音未落,最后一个字破碎成动听悦耳的嘤咛。
“陈烬!”
她声音都酥了。
一点怒意没有。
娇得要命。
“听我们家宝宝的,宝宝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哲生上头了。
逻辑崩盘。
几乎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那就说好了,以后让司机接送我。”
“嗯,宝宝再喊一声老公听听。”
他捧起人姑娘的脸,堵住她的唇,和她接吻。
“唔唔……”
在演她是吧。
这让她怎么喊。
“怎么不听话了,宝宝?”
疯狗蹙眉,嗓音里都含着埋怨,“我都听宝宝的了,宝宝不听我的吗?”
“宝宝,你分开点好不好?”
“我有点难受。”
陈哲生匍匐在她身上,脸埋在她颈肩。
滚烫的气息悉数浇灌在她的胸脯上,一片绯红。
……
何诗韵喊了他大半个晚上的老公。
最后实在困得撑不住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地睡了过去。
可怜她这个早八人啊。
早上出门的时候意志还不清醒,躺在后座睡了一路。
这个时候她深刻明白了住寝室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没有来回合计两小时之久的通勤,没有折腾人的疯狗。
有的是充足的八小时睡眠,和一觉睡到天亮的安稳。
太他妈奢侈了。
她今天依旧是踩点进的教室,一路呲到夏稚旁边坐着,掏出书就开始打瞌睡。
“哎,四四,今晚你还要住寝室吗?”
“嗯?怎么了?”何诗韵迷迷糊糊地转头看向夏稚,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
“我今晚有事不能回来,你住寝室的话就一个人了。”
“啊,没事。”
“你不害怕吗?”
“我不住寝室。”
“……哦。”
夏稚松了口气,揣在口袋里的手关了手机屏幕。
上面原本躺着一段很言简意赅的对话记录。
—今晚过来。
—不行,今晚我不能离开宿舍。
—晚六点我去华大接你。
隔了很久之后,夏稚才又回了一句。
—知道了。
对方压根就不管她是否愿意,从来只按自己的想法,肆意妄为。
偏偏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
手机震动了一下,跳出来对方的消息。
她偷偷拿出来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