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飞宇的脑袋又被炸了一次,这怎么这么曲折?
他单纯的小脑袋都跟不上了。
黄建飞:“确实如此,那名狐狸其实是利用他的,他勾引你师姐也是看出了她是青山弟子,他在他们身上种下了魅术,他看你师姐毫无城府,便若非你师姐及时发现引他上钩,等他们狐族攻上青山的时候,怕是要死伤无数。”
郭飞宇的脑袋彻底被炸了。
“师姐这么轻易的就化解了一场灾难?”
林毛球十分嘚瑟的嗯了一声。
然后抱起双臂翘着二郎腿,十分得意悠哉。
黄建飞:“所以青山再无人敢欺你师姐,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都念在她捉狐有功,给了她几分薄面,再加上,她的赐福能力,在青山人人都敬仰你师姐。”
郭飞宇:“那师姐说自学道士的那名男子会喜欢她兄弟的女人,是她真的会算卦,还是预言到的?”
林毛球:“是真的,我当时刚跟师兄学的推八字,他还是我看的第一个呐,我看的可准了。”
余金侨这时在外面喊道:“徒弟们,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林毛球第一个喊道:“好。”
郭飞宇一下车就看到,又是月黑风高夜,又是小树林。
不过转念想想密城,比起来睡在别人家里,又是傀儡,又是鬼的,又是被锁进别人身体,他瞬间觉得还是小树林好。
这时,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你踩到人家的坟头了。”
坟头......
郭飞宇低头一看,还真的是坟头。
"我的妈呀!"他忍不住惊叫了起来:"今天不会有鬼上身吧?"
一想到这,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他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了。
只见一群人出现在他们面前,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一副猥琐模样。
他们穿着打扮都是那么的潮流。
一个个的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头发染成了五颜六色。
还有一个男的,穿了一件花裙子,手上还拿了一个白帆。
还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子,坐在一颗大树上哭泣,她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面目。
但郭飞宇却能够感觉到她很伤心。
在她的身后,站着三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他们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郭飞宇。
林毛球赶紧拉住了他捂住了他的眼睛,在他的嘴巴上施了一个禁声术。
郭飞宇只会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等他们消失后,林毛球看着郭飞宇吼道:“你干嘛?你看不出来那是鬼差吗?你还在那儿看……”
郭飞宇还真没看出来,他指了指他的嘴巴。
林毛球摇了摇头说:“不解。”
这是她刚才学到的一项法术,不用说话,只要做个口型就可以知道对方说什么。
郭飞宇又求助似的看向余金侨。
余金侨也摇了摇头,然后不再看他。
郭飞宇又看向了黄建飞。
黄建飞看了一眼林毛球后表示爱莫能助。
郭飞宇准备再求林毛球时,他看到他面前有一个男子正被绑住手脚吊到一棵树上。
因为他没有穿鞋子,所以此时脚踝处火辣辣地红,就像是被人打过似得。
他不明白难道这又是鬼吗?只有他一个人看的到?
林毛球掰过了郭飞宇的头说:“晚上就是睡觉的时间,你该闭上眼睛闭上嘴巴睡觉。”
郭飞宇想闭,但他也得闭的上额!
就不能找一个好地方睡?非要在这乱葬岗?这么多的死人在他脚下,真的是很恐怖额!
郭飞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种场景,总会忍不住的浑身打哆嗦。
"你们看,那边有活人哎!"
郭飞宇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男人抱着一具女尸,他怀里的女尸已经没了呼吸。
林毛球喊道:“师兄,睡觉。”
郭飞宇只能在心里喊道:"老大们,你们确定你是修道人士吗?"
"当然!"林毛球看着郭飞宇义正言辞的说:“那又不是妖魔鬼怪,况且他怀里的人已经死的了!人死又不能复生!”
郭飞宇看着她在心里问:“你能听到我心里的声音?”
林毛球点了点头。
她也是刚刚才发现,她能听见的。
郭飞宇惊恐万分,天呐!
他赶紧抛空一切想法,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听见的?”
林毛球敛起声音,隔空传音说:“在古树之时,你还记不记得你差点把柴婧吸进你的体内?”
“记得。”
“柴婧被困在你的心里,从她出来后我便能听见你心里的声音了。”
郭飞宇懵了,刚才黄建飞讲林毛球的故事时,他心里那么多的想法她岂不是都知道?
"都知道额,你应该很清楚吧?我就是柴婧本人,神界已经被封印了,现在的三界到处都是一些神仙妖魔作乱,我劝你呀,也别白费心机了。”
“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是?他清楚啥呀?
余金侨和黄建飞两人已经睡下了。
林毛球也有点累了,打了个哈欠,她有点困了,要睡了。
郭飞宇的心焦灼焦灼的,他少年的天真已不复存在,林毛球居然不信任他。
他完全不知道她刚才的问话,她的叹息是什么意思……
郭飞宇好无奈额……
他真的很想问问她,她刚才说的什么意思?他费什么心机了?
难道她在心里从来没有信任过他吗?
他满腹的疑问,而林毛球却在月光下呼呼大睡。
余金侨和黄建飞也一个比一个睡得香。
他想问问他们,你们睡得着吗?即使是最疲惫困倦的人也不能说睡就睡吧?
唉!
郭飞宇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
他突然想到,现在林毛球已经能听到他心里的声音了……
他惊恐的看向了林毛球的方向,林毛球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郭飞宇赶紧在心里说:林毛球真是比男子们还坚决勇敢,她最好了,她怎么这么好……
郭飞宇看到林毛球叹了一口气,然后抬手解了他的禁声术。
郭飞宇在心里想:她刚才为什么叹气?他回忆了一下两人的过往,还有他们所说呢的话……
林毛球说神界被封,别白费心机了……
神界被封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是再用脑子想,林毛球应该听不到吧!
他回头得求教一下余道长,让他教他一下封心术。
郭飞宇现在的心情十分忐忑,忐忑的他根本睡不着。
又慌乱又疑惑……
他太想知道刚才林毛球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份好奇心已经忘了他现在身处在乱坟岗——
他突然听到——
"喂......你们到底还要不要找啊?再不找它们都走光了。"
就算这些人的身上穿着黑色的斗篷,看起来像是人类一样,可他们的声音却是鬼魅,而且他们说话的时候还在笑……
郭飞宇在心里喊道:林毛球,林毛球,他们是什么额?在找什么额?
林毛球抬手给郭飞宇施了一个昏睡咒。
奶奶的,废话真多。
其实她也看的出来,郭飞宇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但是她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很难再相信任何人了,她也堵不起。
当初谢云也是对他这么好,而与他交心的后果便是整个龙族惨死!
林毛球看着郭飞宇的睡颜,不知道为什么,郭飞宇总是给了她一种谢云的感觉到。
虽然郭飞宇看着很单纯,动不动就害羞,但是她心里清楚,归根结底,这都是人表面的伪装。
林毛球不相信任何人,这三界她只信她自己。
她不知道什么是善,也不知道什么是恶。
她只知道,善恶就在一念间。
哪怕是一个再好的善人,也会有恶的念头,哪怕是再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会做好事。
她只信事在人为。
黄建飞并没有睡着,他还在回想着密城中的事——
他素日里都在青山一心问道修道,可道是什么?
从前他只知道捉妖,守护世人,可什么是世人?他守护的是怎样的人?那些人需要他守护吗?他又是为何在守护他们?
而他努力修道,即使修成了仙又如何?
他见到了柴婧的下场,见到了仙界的孔令雪与谢云,那样的天界不去也罢!
他之所以会离家出走去青山,正是因为他在街上玩耍时,碰到了一个老道士。
他对着黄建飞说:“公子,我瞧你颇有仙缘呐!?”
“少招摇撞骗了,让开,让开。”
“哈哈哈……何为招摇撞骗?”
“什么仙不仙的,我爹说了那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哪有神仙?”
“那你可让我给你卜一卦?”
“我才不要,我都说了是骗人的!”
“哦?那我们试试?看看我是不是骗人的?”
“怎么试?”
当时的黄建飞还是一个小孩子,又天真又好奇。
虽然知道面前的人可能是在骗人的,但是他还是十分好奇的想看看这个老道士能玩出什么花样。
“那丑话可要说到前头了,若我算的准了,你可要给我恢复名誉,不能再说我装神弄鬼!”
“嘁!好!”彼时的黄建飞根本不相信,但他很佩服他勇敢的精神,居然还让他不能坏他的名誉。
“我在这里等着你,你手里拿个东西让我猜,你看我猜的准不准,若是准,你得让我为你爻上一卦,可行?”
“可行,你等着。”
黄建飞折了一截比指头尖还小的树枝跑到了那老道士的面前问:“你说吧,我手里面是什么?”
老道士看着他说:“你给我报三个数。”
“145。”
那老道士掐指一算说:“可是与木相关的?”
黄建飞愣住了,他伸开了手掌,他猜对了。
难道他真的是神仙?
黄建飞天真的问道:“你是神仙吗?”
那老道士摇了摇头说:“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一个会算卦的道士罢了?”
“算卦?怎么算的?你是不是开了天眼?用天眼看的?”
“哈哈哈哈哈……并非并非……这世间的万物都有它自己的法则,我不过是依靠着这些法则,推算出来的。”
“推算?你是算的?这怎么算?”
“世间万物都有定数,你从出生之时,便被世间法则赋予了定数,靠着这些定数我便能算出来你手里的是何物。”
“听不懂。”
“你没有悟道,自然是听不懂的。”
“什么是道?”
“万物皆为道,道亦道,道非道,道在你心中,在你眼中,道无所不在,无所不知。”
“道?究竟是何物?”黄建飞当时对这个道很好奇,他要寻他的道。
“这个问题,要问你自己的心,现在,你可愿让我为你卜上一卦?”
黄建飞反问道:“你即会卜卦,那你给你自己卜一卦,看我会不会让你卜卦。”
“老夫一天只卜一卦,卦不算尽,不疑不卜,卜敬不卜。”
黄建飞沉默了,他第一次接触道这个字,他一直以为那些算命的都是怪物乱神。
而如今这个人打破了他原有的认知。
他告诉她,这世间一切都是有定数,从出生之时,便已经进入了天地的法则,一切都在天地中。
不,他不信,怎么会有人能算尽天下事呐?
“这世间这么大,天地怎知一个人会说什么,会做什么事?”
“我刚才便说了,一切皆有定数,即是定数,又怎会算不出来?”
黄建飞突然很想跟他修行,他问道:“那你可以慢慢教我吗?”
“不能,不过我倒是可以引荐你去青山,青山有一个余金侨道长,是我的徒弟,他可以慢慢的教你。”
“青山?余金侨?好,那你现在给我卜一卦吧!”
黄建飞看到那个老道士在他的案桌上,手里拿了个龟壳,晃了六下,然后对他说道:
“六道轮回之苦,十生十世的顿悟才方能成大道。”
黄建飞还在斟酌他那句话时,一抬头人便没有影了。
幼时的黄建飞回到家中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眠。
他一直在想着他白天遇见的那个道士,还有他口中所说的话。
他从床上做起来,又躺下去,好像那个老道士就在他面前看着他一样。
他的心突突的跳着,他想去问道。他想弄清楚何为道!
但是他爹娘肯定不会让他去的,不行,他不能抛下他的父母去,他不能对不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