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看着吴奶奶的动作,心知自己大概是完了,嘴上就开始不停的谩骂。
“老东西你装什么呢?要不是你们不给我钱,我至于这样做吗?这都是你们欠我的!
还有那个姓时的,你还有钱住这里,谁知道你背地里都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外婆死在我手上,是她倒霉!
我只后悔没把你也给杀了,贱人!
你给我等着,只要有我出来的那天,你和那两个老东西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吴奶奶安静的听着,眼里满是悲凉。
时卿凉凉的瞥了眼方浩,轻轻抬手。
他瞬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像是要杀人一样的眼神盯着吴奶奶。
要不是肖大师和自己说,自己前世是被那个老东西流掉的,不然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是他们欠自己的!
居然还把公司留给方婷那个臭娘们!
一个女儿而已,哪里有儿子重要!
要不是他们偏心,就连一百万都不给,自己还至于做这么绝吗!
方浩完全没有思考自己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在心里谩骂着。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特殊小组的人没多久就过来将方浩带走。
临走前,方浩还在用那种阴毒的眼神盯着吴奶奶。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江怀舟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来和时卿一起,将吴奶奶家一片狼藉的客厅重新整理好。
吴奶奶看着两人忙碌的背影,心里对时卿的亏欠感更深。
这么好的一个丫头,因为自己儿子做错事,所以才失去亲人。
可她还如此不计前嫌的帮助自己。
怎么想,吴奶奶都觉得无比自责。
时卿想的没有吴奶奶那么多,她将沙发摆好之后,将地上的方建军扶到沙发上躺着,又扶着吴奶奶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吴奶奶低落的表情,时卿顺了顺她的背,轻声安慰道。
“吴奶奶,方爷爷很快就会醒了,您别担心。”
吴奶奶讷讷地应了声好,随后拉着时卿的手,招呼她和江怀舟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时丫头,刚才方浩那小子说的话,你别放心上啊……他就是疯狗,见谁都咬一口。”
时卿本来就没在意,听完后,安抚性地拍了拍吴奶奶的手背。
方浩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死后那十八层地狱都有够他喝一壶。
自己没必要和这种人计较太多。
吴奶奶又道了一会的歉,方建军也悠悠转醒。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虽然收拾过,但还是可以看出经历过一场纷争的客厅。
“文芳,这…这都怎么了?”
吴奶奶连忙坐到方建军身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和他说了。
方建军听完,气得一拳锤在沙发上。
“我早就说这是个混蛋,没想到连杀人的事情他都做!”他心脏本来就不好,一番怒骂后,心口处就开始泛起疼痛感。
吴奶奶连忙从口袋里翻出速效救心丸,给方建军塞了一颗后,他才缓过来。
时卿检查了一下两位老人的情况,确认没事后,和江怀舟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别墅中。
江怀舟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得知那个人夺舍师父后,和方浩做出那么多坏事。
江怀舟只恨自己太过优柔寡断,要是当初在发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拼死都和那人同归于尽。
这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那两位老人就不会遭到如此无妄之灾。
自责的想法在江怀舟的心里像是野草一样疯长,他的情绪越来越低落。
“江怀舟,我问你。”
时卿清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眼前像是已经超脱了凡世的少女。
“你和你的师父相处了多久?”
江怀舟一愣,完全没想到时卿开口就是这个问题。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我两岁那年,被遗弃在飞云观门口,是师父将我捡了回去。到年底就是整二十年了。”
时卿微微颔首,那双清冷的眸里没什么情绪。
“你可曾听闻过道门中发生过夺舍事件?”
江怀舟摇了摇头。
夺舍这件事他只在古籍中听说过。
但这件事,在华城,乃至全国上下,都是没有发生过的。
亦或是发生了,但是没有传出来。
“你不知道你师父是被夺舍,他行事也都是避着你。
你只知道他性情大变,研究禁道,但他在你眼里也是那个对你有大恩的师父,而不是夺舍他的陌生人。
即便是宠物,二十年下来,也有感情。
更何况那是你师父。
你唯一做错的,就是没有第一时间判断出,你的师父已经被夺舍了。”
时卿的话犹如清风,将笼罩在江怀舟心头的阴云彻底驱散。
是啊,自己要是早点想到这一点就好了。
怎么能因为这件事自己没遇到过,就觉得不会发生。
想到这里,江怀舟看着眼前的时卿。
不知为何,他看她的时候,总有种看之前飞云观里老观主的感觉。
但时卿分明只是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少女……
江怀舟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但是他再看时卿时,眼底还是不自觉的带上几分看德高望重老前辈的尊敬。
时卿:……倒也不必。
开解完江怀舟,看着眼前这个好苗子,时卿的心又动了。
虽然他日后铁定是自己的徒弟没跑,但是她真的很想早点将这个徒弟带在身边啊!
江怀舟不知道时卿的心思,还一脸感动的走了。
时卿看着再次恢复寂静的客厅,仰天长叹。
……
与此同时,京城。
“家主,有消息传来,文楚叔的女儿如今就在华城!”
跪在祠堂前的年轻男人睁开眼,又恭恭敬敬地给列祖列宗磕了个头,方才回过头。
汇报消息的那人低着头,没看见年轻男人眼底的一丝不解。
良久,他轻声开口。
“堂妹可还好?”
那人身子一颤,“说是……她外婆没了,和华城的一个道观有些关系。”
年轻男人眼眸微深。
自己那个流落在外的堂妹命数成谜,他算了多次,都无法窥探其中发展。
如今唯一得知的,就是她命数诡异。
本该在前段时间的劫数下死去,但又奇迹复生。
年轻男人本想过是不是被夺舍,但是根据命数中唯一可窥探的那部分来看,却并不是夺舍。
倒像是,遇到了什么机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