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被云烁抱住的柏鹤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怀里的大男生比记忆中更加清瘦单薄，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真的有种云烁回来的错觉。
他保持不动，闭着眼沉默半晌，最终还是不动声色推开了云烁。
“怎么，头号反派都出来给你当替身了，还不满足？”云烁抱着胳膊一挑半边眉梢。
柏鹤站在原地，他手指攥紧又松开，转身离开的时候低低说了声“谢谢”，然后转头下了山。
而云烁则随意向后靠在了树干上，他脑后枕着粗糙的树干，熟悉亲切的感觉自树干传到他身上，云烁低头轻笑着摇了摇头。
说实在的，来给自己上坟，这种感觉对他而言还挺奇妙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随着君闻被召回总局，柏鹤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办起正事来的柏鹤显然没空继续在他那个白月光身上伤春悲秋了。
云烁本来还挺好奇的，结果稍微打听了一下，很快就理解柏鹤了。
“拜你所赐，”柏鹤扒拉了两下头发，“现在半个总局的人都知道君闻跟Joker勾结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云烁低头哧哧笑了半天。
几天前他在北山现身的事在总局引起了轩然大波，再加上云烁让裴言川散播出去的谣言，可谓是给君闻沾了一身腥。
柏鹤单手支着额头，沉吟片刻才看云烁，“这次的事把你牵扯进来了。”
其实云烁给他的感觉一直都很不对劲，说他是随便动弹两下就能引的半个总局都跟着震的反派吧，接触下来柏鹤才发现这位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天外飞仙的样子，总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似乎都没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哪怕是现在，他随便在位面中冒个头，总局那边收到消息就跟炸了锅似的，可从开始到现在，Joker做的所有事都是在帮他这个原身完成心愿，至于他本人，柏鹤一点都没有发现他有任何想要有对位面不轨的想法。
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了片刻，柏鹤抬头，“你来这个位面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靠在桌边的云烁这会正低头端着杯奶茶慢条斯理的喝着，他咬着吸管一言不发，半晌后才笑盈盈对着柏鹤道：“我要做的事已经完成了。”
柏鹤明显愣了一下。
“至于是什么，就不告诉你了，”云烁笑，“知道你想对付君闻，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吱一声就行……趁我还在，勉为其难让你奴役一下，等夏野的事彻底解决了，我也要走了。”
听着云烁的话，柏鹤心中莫名觉得空落落的。
随后他就摇了摇头，有什么好空的？无论Joker做了什么，他毕竟是头号反派，和他从始至终都不是一路人。
这个世界于他而言只是一个位面而已，短暂的结缘，再见面时是敌是友都不一定。
沉默半天的柏鹤有些烦躁的低头叼了根烟出来，声音含混道：“跟我去趟曜诗吧。”
云烁挑眉。
“发挥一下你头号反派的作用，”柏鹤站起身，“帮我把君闻解决了，我保你顺风顺水离开位面。”
这把交易不吃亏，云烁笑嘻嘻的用手中的奶茶和柏鹤的杯子碰了一下，“成交。”
盯着柏鹤离开的背影，云烁摩挲着手中那枚平安扣，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当晚。
看着七楼的高管面对柏鹤时一改往日的倨傲，反而变得谦和有礼，云
烁还感觉挺稀罕，他悄悄凑在裴言川耳朵跟前说话：“还得是气运之子，牌面啊！”
裴言川：“……”
三人穿过熙攘的人群径直进了柏鹤平时总去的包间，云烁眼瞅着一个包间都是总局的熟人，忍不住悄悄“卧槽”了一声。
“介绍一下，夏野，”柏鹤示意云烁坐在自己手边，“我朋友。”
云烁眼瞅着总局那个成天对他喊打喊杀的总局系统管理在裤子上擦了擦手，然后才一脸谄媚对着他伸出手，“小夏是吧，认识一下，我是……”
“不用自我介绍，”柏鹤掀起眼皮，“他知道你们。”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片刻，立马反应过来，连着“哦”了好几声，早就听说气运之子跟前有个金丝雀一直很受他看重，估计就是眼前这个了。
这个包间里坐着的基本上都是柏鹤在总局的心腹，也是时时刻刻帮他关注君闻动向的人，今天之所以聚在一起，还一个个正襟危坐的，一副有大事要发生的架势。
刚才上来和云烁打招呼的系统管理也开始正色说正事，“主神在总局发了很大的火，跟君闻有关系……不过看他反应不像是信了君闻真的和Joker有关系。”
柏鹤眼神淡淡的，他拿起烟盒，给云烁递了一根以后自己才低头叼了一根，“主神是什么人？一点谣言而已，用不了几天就破了，现在真的让他发火的还是君闻养反派的事。”
或者说，主神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君闻豢养反派的事被人发现了而已。
云烁没点破，本来想装个老实金丝雀来着，还挺上道的想给柏鹤点烟，结果被柏鹤一巴掌就将手拍开了。
云烁无
辜眨巴了两下眼睛。
“都是自己人，”柏鹤“啧”了一声，“让你来不是做这个的。”
听到这里，云烁就低低笑了一声，他向后一靠，开口：“反派身上最大的价值就是怨气，用得好能量完全不输给气运。”
话说一半，云烁顿了一下，旋即才继续：“我多少也去过几个位面，所以也算有点见识，正常情况下位面的运作基本都是靠位面中角色的气运撑起来的，在命盘下位面和人一样，也有生老病死和流逝消转，但是这几年，不少原本衰老和即将消逝的位面都会奇迹般起死回生，而支撑这些位面重新运作的，其实都是怨气。”
这话一出口，半个包间的人都齐刷刷看向了他，这消息实在太重磅了，就连柏鹤都听得一愣。
能看穿位面能量的运转，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事，一时间原本还因为身份有些轻慢云烁的人纷纷都对他恭敬了起来，但是有柏鹤在，没人敢擅自揣摩他的身份。
云烁低头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打火机，他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来，“君闻豢养那么多反派，为的就是反派身上的怨气，这么大的动静，我不信主神没有察觉到，也许只是因为他提供的怨气可以让主神重新支撑起那些位面，所以主神一直对他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未可知。”
“所以你的意思是，君闻做的事是主神默许的？”系统管理出声。
云烁摊手，“猜猜而已，不过想对付君闻，主神那一关肯定得过，建议你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
后面就是众人在商讨接下来的计划应该如何进行了，云烁听得犯困，索
性就找了个借口出来，去天台上放风了。
晚上的风有些凉，吹得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烁突然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他敏锐回头，看见柏鹤后才笑着嗔怪，“柏老师，突然窜出来吓死个人。”
“没你吓人，”柏鹤跟他一起趴在了栏杆上，“早知道主神在袒护君闻了？”
云烁笑嘻嘻的吹风，“毕竟头号反派的名号不是花钱买的。”
柏鹤：“。”
云烁下巴垫在叠起来的胳膊上，歪头看柏鹤，“你一直提防着主神，难道不也是因为这个？”
“……”柏鹤沉默了一下，笑，“平时闷不吭声的，其实懂得还挺多么。”
云烁埋头哧哧的笑了起来。
“用不了多久君闻就会回来了，”柏鹤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出神，“到时候情况只会更棘手。”
能不棘手么？主神有了忌惮，只会给他更多的支持，叠加了buff的君闻更不好对付。
云烁想了想，“一定要除掉君闻？”
柏鹤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紧绷了一下。
得，不用问了，这个仇不论如何柏鹤都一定会报的。
几天后，本来在森瑞摸鱼的云烁突然收到了一条小白发来的短信，他下意识就以为自己饭搭子又来约自己跑路吃饭了，结果没想到环视四周一圈，居然没看见小白的人影。
她今天就没来上班。
云烁疑惑点开，才发现是一条语音。
点开后，一个颇为熟悉的男声和风细雨的传了出来，“今天有空么，我想跟你见一面。”
这声音一出来，云烁攥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捏紧。
小白的头像用的是她自己的照片，此时正捂嘴笑着看向云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