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是皇子!你现在逞一时之快杀了他,迎接我们的是什么?诛九族!嫂嫂和她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难道也跟着我们去死吗?!”
一句提醒身份上的差距和这样做的后果,几乎是让宋沅兮瞬间冷静了下来。
“那你说怎么办!我作为宋家军的将领,绝不能看着他们送死!”
宋沅兮压抑着低吼,宇文晏这样做,显然是没有把国家的安危放在心上,只是为了那个狗屁皇位!
“苗疆易守难攻,那我们就不攻,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
宋时微示意宇文熙拿出地图,她手指着一处山脉,冷静分析着地势:“这里是苗疆唯一地势较缓的位置,他们绝对会在这里加固人手,我们一旦从这里进军,绝对少不了折损一大部分人力。”
“倒是这里有点意思。”
宋时微指着地图上的一脉瀑布,“师父,这里上方飘有瘴气,而我娘亲正好写了解除瘴毒的方法!”
宇文熙惊喜的说着:“我们可以从这里上去,苗疆人一定想不到这样的天然屏障会被我们化解掉!”
“没错,不过我们也要分出一小部分的兵力从最薄弱的上去,这样来迷惑苗疆人,大部队从瀑布上去,我等会就去探查一下路线。”
“不行!”
“不行!”
两道不同的声线同时响起,一道是她亲哥宋沅兮,另一道就是摄政王温十方。
“哥,苗疆人一定认识你,他们早就知道咱们出征,况且那细作一定早就交代了主帅是谁,你去了就有一定的可能会暴露,再说,万一军营中有人找你,你不在,主帅不在营中,人心惶惶,苗疆人怕是会趁虚而入!”
宋时微的话不无道理,宋沅兮看着同样拒绝宋时微的温十方,眼神示意他说句话。
“本王也觉得不妥……”
“对呀对呀,时微,王爷也这么说了,你就别去了。”
「大哥,你别太早说,我还没说完呢。」
宋时微就这么眨着眼睛,带着些可怜兮兮的意味瞧着温十方。
“咳咳,本王觉得还是本王陪着比较好,一方面能观察全面,另一方面还能保护微微,宋将军觉得呢?”
随后死直男一般看着宋时微:“微微你是眼睛不舒服吗?本王帮你请随从太医过来帮你看看。”
「微微好可爱!!!」
听着温十方的内心戏,宋时微小小的愉悦了下,随后就拉着温十方回去收拾东西,等会就探探苗疆的虚实。
被留在帐篷中的宋沅兮和宇文熙大眼瞪小眼。
“师父哥哥,师父是要跟皇叔成亲了吗?”
“……温十方他想的美啊!”
宋时微带上足够解瘴毒的药,又拿上了暗器、绳索和匕首,装成小包袱系在身上,保险起见在腰上也别了一把小刀,隐密在腰带中。
在前往瀑布的路上,宋时微有些好奇的问着温十方:“曾经夺位大战,为何王爷无动于衷?”
温十方看了眼朦胧的月色,“本王的母妃不希望本王过得辛苦,于是叫本王收敛锋芒,只做个闲散王爷,像如今逍遥王一样岂不是乐得清闲?”
“本王的母族强大,若是本王想要那个位置,自然有本王的办法,但是八弟他为了皇储付出了太多,于是我帮了他一把,他也是父皇最喜欢的儿子,父皇害怕我夺了他最爱的儿子的位置,于是名我为摄政王辅佐皇上,用母妃的性命来要挟我写下文书,永远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他的语气有些落寞,温十方从来都不是父皇最喜欢的皇子,哪怕他是所有皇子公主中最出众的那一个!父皇也绝不会多看他一眼,也不会像见八弟那样,陪他吃晚饭……
只是因为他的眼睛与旁人不同,所有人都说他和母妃是妖怪!
他看向旁边的宋时微,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是在十三岁那年,街上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花苞头带着两个红丝带铃铛,却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正拿着小鞭子抽向一旁的小偷,一双狐狸眼瞪的溜圆,灵气极了。
自己抱着母妃留下要看的书,被逃窜的小偷撞了个正着,手中的竹简散了一地。
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灵活的跳下马,蹲在地上帮自己捡起来,甚至按着顺序整理好,他有些不敢看着那双眼睛,也不敢让她注意到自己的不同。
突然小姑娘对着自己咧开笑脸,将手中的书简递给自己:“本小姐叫宋时微,你叫什么名字?”
幼年的温十方下意识低着头,喏喃道:“温十方。”
“父亲说,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这叫礼貌!”
幼年的宋时微弯着腰,偏着脑袋,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睛。
“嘶……”
一声倒吸气声,让温十方心里一疼,果然么……
正当他感到失望与难过的时候,小宋时微惊叹道:“温十方,你的眼睛好漂亮啊,和时微的不一样!”
还没等他问,一声威严又愤怒的声音响起:“宋时微!你跑哪去了?给你老子我出来!”
宋时微的亲爹拿着柳树枝,从街角跑出来,大老远就看到了宋时微和温十方两人。
“又偷骑老子的宝马!”
“不好,爹爹追上来了,你快回家吧,我要跑了!再见啦!”
小宋时微利索的翻身上马,在温十方的回忆中一骑绝尘。
温十方看着此刻就和自己并肩站在瀑布下的宋时微。
「微微,好久不见。」
宋时微被这一声好久不见弄傻了。
什么好久不见?不是刚刚还见过?
两人眼前的瀑布倒是不陡峭,甚至有好几处可以走上去的天然石台。
只见温十方一个闪身,就到了一处好着力的岩石上,对着宋时微伸出手:“我拉你上来。”
宋时微也不矫情什么,她武功没有温十方好,更没有他的内力,现在给自己省点力气,等会就方便行动些。
“哎!”
“怎么了?”
温十方听到宋时微的惊呼声,拉着她的手腕又紧了紧,宋时微稳了稳身形,才长呼一口气:“没事,苔藓太滑,没踩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