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风峤听见窗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一个箭步冲过去时,只看见辛守举着弹弓飞快逃跑,身后还跟着她的三个大保镖。
他皱眉喊道:“小辞!”
晏归辞就站在窗户口,撩开窗帘,看她抱头乱窜,嘴角上挑,“戏很好。”
凛风峤正在检查窗户有没有破损,闻言就问:“什么很好?她这都无法无天,破坏案发现场,你还说很好?你就这么宠吧,迟早把命砸在她手里!”
辛守跑出庆辉楼后,脚步就停顿下来,佯装慌张的脸,也在瞬间冷静。
阿虎、阿达、呱呱在见识到自家大小姐的变脸本事后,心底直犯怵。
辛守掏出弹弓,随意地扔进垃圾桶。
有些话不能说出口,但有些事,却可以迂回地做。
她溜达回宁风苑,辛珠珠、辛蔚、辛金金、辛叄,正等在她门口,摆着软塌玩桌游。
辛珠珠喊道:“满满姐,你终于回来了!”
辛守问:“你们怎么守在我门口,前庭那边的娱乐室不够玩吗?”
辛蔚起身,压低声音问:“姐,山庄里有两种传言。你要不要听?”
辛守刷卡推开门,“哪两种?进屋说。”
四小只一拥而进,各自占据一个沙发角。
辛蔚拧开瓶饮料,一口气喝掉半瓶,开口说道:“第一种传言,是说有个警方通缉的连环杀人案凶犯,躲在我们山庄里。为挑衅便装前来侦查的刑警大队,决定每晚杀一个人!”
辛守神色淡淡,没有任何过激反应。
辛蔚、辛珠珠四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些没底。
辛蔚见她不追问,似乎这些惊天动地的传闻,真的只是无稽之谈,有些自讨没趣,讷讷道:“还有第二个传言。说的是在山庄惨死的动物们,回来报仇了。”
辛守难得提起一丝兴趣问:“动物们?”
辛珠珠见她感兴趣,立即兴奋起来,接过话头说道:“姐,听说那位虞贵人极其喜爱动物,她来到山庄后,这附近生灵都跟嗅到腥味的猫儿一样,全部围聚在山庄。她还命专人每日精心照顾这些小生灵。只可惜,她惨死那日,这些小家伙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是承宗帝屠杀山庄时,它们全围聚在孤凰宫四周,于是承宗帝下令,留下这些生灵陪葬,一把火将孤凰宫焚烧殆尽。”
辛守邮箱里倒是有一张山庄的全景鸟瞰图,其中有片植被最为茂盛的圆形宅基地,隐隐可见断壁残垣的旧迹。
那处地理位置极佳,之前好几任山庄老板,都想要开发,但进去的人,多少都会挂彩。
辛守托腮,仔细回想着文档里的记录,好似说那林子里,有凶禽猛兽,他们身上有的,都是撕扯伤,好些工人在下山后,连续高热,几经转院,才险险救回一条命来。
孤凰宫的位置,就在封锁区深处。
这封锁区现在,不说飞禽走兽,就是蛇虫鼠蚁都了无踪迹。
冉其琅曾经说过,辛承很注重生态循环,所以山庄并没有主动驱杀过生灵。
难道,是有别的什么人,在封锁区内狩猎?
可即便如此,那人也解决不掉所有的蛇虫鼠蚁,毕竟现在可是万物蓬勃的盛夏时节。
辛守想得很专注。
辛珠珠、辛蔚、辛金金、辛叄就围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揣测。
好半晌,辛守才回过神来,接着问:“为什么不是虞贵人回来报复,而是动物们,回来报复?”
辛蔚看看门外,压低声音说:“因为庆辉楼里,发现一撮猴毛;御溪苑里,发现一缕鸟毛;西偏院里,发现一根豪猪身上的刺!”
辛守的手机,铛一声砸在茶几上,她问:“你们怎么知道这三个院落出事了?”
辛珠珠:“显而易见的事情啊。只有这三个院落,有警察把守着入口。大家私下都说,再出几桩事,这些警察就分身乏术了。”
辛守语塞,他们本就分身乏术。
她晃掉脑子里的纷繁杂念,追问:“我是说,你们从哪儿得知的,有关动物毛发的消息?”
辛叄递过来一个红色的手机,“群里啊!你看,他们有个秘密交流群,只是刻意避开我们。”
辛守接过手机,草草翻开几段聊天记录后,问:“这手机是谁的?”
四人一起摇头。
辛珠珠回答:“就刚才,在满满姐你房门口捡到的,所以,我们就留下来等姐姐回来。”
辛守皱眉,“确定是我的房门口,不是对面的晏归辞房门口?”
辛珠珠:“晏哥哥不是和姐姐一个房间吗?”
辛守沉默下来,也是,那这手机,到底是递给晏归辞的,还是给她的?
她拍了张手机的照片,发给晏归辞,让他速来。
同时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冉其琅的电话,拨过去。
手机响过五声后才被接通,冉其琅的声音传来:“玉兰,怎么了?”
辛守问:“阮玉兰吗?”
电话那头的冉其琅愣住,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问道:“辛、辛小姐吗?阮玉兰和您在一起?”
“没有,你能找到阮玉兰吗?”
“我、我现在去找找。”
辛守挂断电话,听见门铃响起。
她冲辛珠珠扬扬下巴,“麻烦珠珠,开下门,应该是晏归辞。”
辛珠珠小跑过去拉开门,愣住一瞬,问:“于警官,您找晏哥哥吗?他还没回来。”
于欣轻柔的声音传进屋子,“我来找满满小姐。”
辛守有些疑惑,走过去,探身问:“欣姐,你找我什么事?”
于欣笑笑,“方便来我房间聊一聊吗?”
辛守点头,“哦,可以。”
她将手机揣进兜里,冲屋子里的弟弟妹妹们做了个等待的手势,转身跟于欣出门。
凛队一行人住宁风苑的一楼、二楼,其中于欣和宁唯一间房,位于二楼转角的位置。
辛守进入房间后,发现宁唯不在。
于欣解释:“她在御溪苑保护尼克。”
辛守拘谨地坐在椅子上,问:“欣姐,你找我,什么事?”
“是小辞让我来找你聊聊。”
“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你的童年,你的噩梦,或者你害怕的事情,不愿意面对的事情,都可以。”
辛守面露茫然,“我需要纾解什么吗?”
于欣没有回答她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