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腐叶往外掏,不多时就完全掏空,露出二十公分高,三十公分长的一条裂缝!
她用树枝往里面捅了捅,空间连通的很深。
辛守脱下外套和挎包,侧着往里挤,很费劲,但一边进入,一边往侧面刨土,还算勉强能进。
里面没有光,很深,但空间并不比裂缝大出多少,整个走势都是往下的,她有好几次差点直接就滑下去了。
辛守没敢再往里试探,毕竟后面的倾斜坡度越来越大,她担心自己滑下去后,就爬不上来了。
所以,迅速爬出去后,想要将晏归辞拽进裂缝里。
晏归辞看起来精瘦精瘦的,人却可沉了,身体紧实,摸到哪里都是硬邦邦的,不像她,软软绵绵,有弹力,就有可压缩的空间。
晏归辞不行,就那硬脑壳和翘屁股,十分费劲!
辛守干脆爬出来,从外面,将他往里面推,一边使劲塞人,一边用小兵工铲往两边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土层,夯实夯实,比石头还硬。
她震得虎口都开裂出血,这才将人有头有屁股地塞进裂缝中。
辛守侧着一条腿,将人往里踹了踹,自己才跟头牛一样,钻进裂缝,顶着晏归辞往前推。
她的脚上还挂着挤变形的包,匍匐着爬出去十来米后,感觉脑袋轻松很多,再一抬头,就发现晏归辞已经滚雪球一样,从倾斜的坡道上,咕噜咕噜朝着下面滚去。
她吓得大吼一声,“晏归辞!”
伸手就要去拉,自己却被挂在脚踝上的背包一坠,整个人鬼哭狼嚎着,正面朝下地滑去。
还不如晏归辞翻滚得均匀!
嗙!
一声闷响,她摔在晏归辞奄奄一息的身体上。
他因为身体滚动的晕眩,这会儿连强撑的意识,也完全没了。
辛守摁着火辣辣的胸口,骂道:“差点搓平了,卧槽!”
一柄叉猪的狩猎工具,就这么冷冰冰地叉在她脖颈上,将她刚刚抬起来的脸,再一次摁在腥臭的泥土里。
“什么人!”
开口的是个声音很浑厚的男人,口音有些南腔北调的古怪感,但却能够听懂。
辛守一动都不敢动,那叉子的尖尖很锋利,带着暗沉的血污,还沾着毛发,一看就是开过荤的工具。
她弱弱道:“求……求救的倒霉人。”
那人不明所以,但听声音,就知道对方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孩,于是喊道:“站起来!”
辛守举手,做出投降状,然后慢悠悠爬起,顺着叉子的势头,缓缓站起来。
她这才看清问话的人,是个扎着一头蛇骨小辫的男人,看年纪与她差不多,皮肤苍白得离奇,高鼻深眼,唇色红润得跟刚喝了血一样。
他只是负手站着,警惕地看她一眼后,视线落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晏归辞身上。
辛守悄悄用眼角余光左右一瞄,看见周围还有其他男人,不过个子都没有问话的男人高,甚至比她还要略矮一些,他们的手脚却特别长,是第一眼就觉得惊诧的程度。
辛守上一次看见这么长的四肢,还是在动物园的猩猩馆。
但这些人,可比猩猩的比例要匀称挺拔得多。
这么一对比,她觉得眼前的蛇骨辫男人,还算正常一些。
那人蹲下身,指腹沾着晏归辞侧腰上的血迹,闻了闻,“中毒了。只在浅表。磨骨,去找起娘过来。”
“是!”
一声恭敬的回应,随之辛守感觉一阵风卷着道黑影晃过。
好快的速度!
男人站起身来,先是上下打量一番辛守,视线落在她胸口处。
她因为在外面脱掉外套,内搭只是一件米白色的紧身体恤,这会被坡道磨破,露出形状姣好的半球弧度,隐隐还有鲜红的血,将布料润得更贴合肌肤。
莫名透着一股近乎颓靡血腥的魅惑感。
她垂眸一瞥,心里警铃大作,生怕被这些古老部族的人看上当新娘,急忙自断红线,解释道:“这位公子,麻烦您,救救我……相公!”
因为这些人,穿得很复古,往前推,至少是唐宋时期。
尤其是眼前的男人,飞羽鹤氅,搭配着深灰色休闲裤,有种既贵气又陈旧的荒诞感。
如果不是胸口火辣辣的痛着,她都要怀疑这一切是梦境。
因为哪哪儿都不合逻辑,哪哪儿都透着违和感。
男人挥挥手示意,就有人上前,将地上的晏归辞拖起来,扶正,架住。
他问:“你们是夫妻?”
辛守一脸坦然地点头,补充道:“新婚夫妻,来这里,探险,蜜月旅行。”
他脸色微冷,“来我们部族探险?”
辛守连忙摇头,“非也,非也!大山探险,徒步攀登爱好者,崇尚野外,崇敬自然!”
她表情很诚恳,直到包里的东西,被人一股脑地倒在地上。
平板电脑、手机、化妆品什么的,就算了。
关键是她的速写本。
辛守认命地闭上眼睛,庆幸好在蛇头铃和那些粉末,已经快递出去了。
果不其然,那男人在翻开她的速写本后,表情越来越沉,而后大手一挥,“带下去,严加看管!”
辛守扭头高喊一声,“朋友,兄弟,哥们,你听我解释,给个机会啊!”
她脖子上的铁叉微一用力,尖头擦着皮肤,划过一丝冰凉感。
辛守哆嗦一下,不敢再拿脖子冒险,迅速摆正脑袋,再不敢废话。
他们被关押在一个手指粗细的藤蔓,编织起来的圆形囚笼中。
囚笼是吊在半空的,微微一动,就会晃,一晃,囚笼外的铃铛就会响,一响,就有火把的光照过来。
她和昏睡过去的晏归辞,就要挨骂。
她这才惊讶发现,其实这里没有流动的自然风。
非常闷,又非常潮湿。
现在天色太暗,她看不清囚笼下的环境,只从火把的距离判断,距离地面至少五米高,左边有个树屋,像是瞭望台一样,里面有值守的人。
很快,树屋里的人,就用钩子,将悬空的囚笼,钩到树屋前,固定在木板搭建的平台旁边。
一男一女从树屋里走出来。
男的就是那个蛇骨辫。
女的十五六岁样子,圆圆的脸蛋,满是稚气,她开口就问:“听小族长说,你的夫君受伤了?可愿意试试我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