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守挥挥手,收回视线。
算了,这男主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她得佝着点儿。
毕竟开篇她就该死了。
按照原书的剧情,晏归辞是来收尸的。
因为辛满满失踪,胞弟辛承找到刚回国的晏归辞,私下调查,最后查到齐云山。
但是晏归辞来的晚了,这个隐形人一样的未婚妻,已经死在大山里。
他跟着负责这宗案件的刑警,一起破获了这宗内情复杂的案件。
又因为两位死者的身份特殊,此案在媒体的操作下,引起不小的风波。
也成功为男主晏归辞,拉开回国发展的第一战。
“唉……”
辛守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死者为大,辛满满死了就无知无感,而她辛守还苟活着,不知道要承接多少铺天盖地的网暴。
晏归辞见她垂下眼帘,一副忧郁颓丧的样子,担忧她会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于是将电脑递过去,“有一些单机游戏,要玩吗?”
辛守抬了抬眼皮,“我想冷静一会儿。”
晏归辞了然,“那我出去看看凛队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有什么事,直接用对讲机与我联系,好吗?”
他将凛风峤走时给他的对讲机,放在桌子边。
辛守点点头。
这山里本就信号不好,加之狂风暴雨,现在全警队都处于暂时失联状态。
手机什么的,用不上。
再说,她也没有手机,辛满满的随身物品还在物证组里保管着。
晏归辞走出帐篷。
辛守透过缝隙,看见他顶着风雨,往破庙的方向去。
约莫十分钟左右,于欣回来了,带着个肤色白净的警察小哥。
这一次,于欣负责问,那位小哥负责记录。
她见辛守情绪很稳定,松了口气,放心不少,说道:“满满,你能说说,怎么和艾云进的山吗?”
艾云,就是悬挂在山神庙横梁上,那位身着红嫁衣的女孩。
她是漫画《不归》里“山神娶亲案”中的死者之一。
辛守琢磨着辛满满和艾云的关系,应该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关系,一个是专攻暗黑灵异风的插画师,一个是拥有百万粉丝的古风UP主。
这两人能熊着胆子来大山里找事,也在常理之中。
毕竟,什么凶宅、鬼校、自杀天台……她俩都没少搭伴找灵感。
只是这一次,彻底栽了。
两位受害者的生平,在漫画书中,都有晏归辞详尽的调查。
所以,她倒是能回答出一些。
只是现在,要回答出多少,却是个值得琢磨的问题。
她想了想,开口道:“艾云要拍一个古风的冥婚视频,放社交软件上用。我们开始在城里试过一些地方,场景差点儿感觉。后来查到齐云山有座废弃的山神庙,很诡异,网上有不少玄乎的传言,所以,就一起过来了。”
“就你们两个小姑娘独自上的山?”
她点点头,“车子开到半道上就爆胎了,手机又没有信号。我们就弃了车,准备徒步上山,先看看山神庙的情况。”
“你们进入山神庙后,发生了什么?”
辛守仔细回忆着书中的情节。
因为没有目击者,案发时的情形,都来自晏归辞的推理。
她得脱离读者视角,以受害者的身份去感知,当时发生的事。
“我和艾云……进到庙里,到处都是蜘蛛网,风吹得梁上的灰到处飞,我们觉得很有氛围感,可以出片。正好,外面下起雨来,光线昏暗很多,缺胳膊断腿的泥塑上挂着很多破布条子,配合着雨声簌簌作响。”
辛守努力回忆着开棺时,看见的周遭景象。
“艾云觉得这样的环境,天时地利,催促我先去换服装,她帮我守着。我拿着婚纱进到柱子后面更换,她就在外面调整三脚架。”
比起真的当一个受害者,演绎一个受害者的难度,更大。
她暗暗捏紧裤缝,有些紧张。
等将自己完全置身于漫画书的情节中,才缓缓说道:“我刚换好婚纱出来,不知怎么的,感觉脖颈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辛守暗示性地摸向后脖颈,书里辛满满就因为注射药物昏迷,所以脖颈后,应该有针孔痕迹才是。
于欣起身,习惯性地支起上半身,偏过头来看,但细腻白嫩的肌肤上,没有任何痕迹。
她表情平静地坐回椅子里。
辛守看见那个负责记录的警察小哥,用笔帽虚虚画了个数字给于欣。
4!
那是辛满满失踪的天数。
警察也在推测,因为时间原因,针眼消失了。
接下来,只能看毒理那边什么时候出结果。
这也让辛守焦虑,法医抽取的血液里,到底能不能检查出药物成分。
毕竟昏迷中的人和苏醒状态的人,代谢率完全不同。
她听见于欣又问:“昏迷前,你有看见艾云吗?”
辛守摇头。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似乎在传递什么隐秘信息。
“那你有没有听见什么?闻到什么?或者,触感到什么?”
辛守沉默下去,辛满满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可以把凶手的信息,一点一点暗示给警察。
但这需要技巧,毕竟谈话的人是警察,一不小心,容易弄巧成拙。
于欣见她思考许久,于是放低语调,很沉缓,又很执着地问:“能想起什么吗?”
“有一道很高,很瘦的影子,被补光灯投映过来,手指很苍白,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于欣有些激动起来,追问道:“还有吗?或许,你看见凶手了?”
辛守张了张嘴,书里辛满满致死不知道凶手是谁,什么都没看见。
但她想继续撒谎,想告诉警察,凶手就是那个死人!
辛守刚一张嘴,突然有两张脸,交替着出现在她的回忆中,一张戴着卡通的小熊面具,一张是她自己的侧脸!
她的耳朵里像是灌水一样,灌进尖锐的警报声,那是各种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它们一起响起来!从耳道刺入大脑,像许许多多的尖针,在扎刺她的每一根神经!
好疼!好吵!
她看见那张侧脸扭过来,露出另外半张侧脸,是一个长得和她七分相似的男孩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