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铃点头,“神君在神轮里也受了伤。”
良人微微咳嗽一声,“我昏迷的日子,她也去看那位神君了?”
赤铃又点头,“神君伤的与掌令不相上下,主人这阵子可废了不少灵力呢!”
良人笑了,“是吗?我听说你们是被抓进幽天郡的,看样子她是自愿的。”
赤铃也笑,“掌令这话说的好奇怪,我们当然是不愿意的,只是来了幽天郡,神君并无害我们,虽说去神兵危险了些,可主人没啥大碍,这次能安全出来,神君功不可没呢!”
良人心堵,“又是他,看来你们在幽天郡过的很好,说说,你们都在这里做了什么?”
赤铃想了想问:“掌令!你确定想知道?”
轮到良人点头了,赤铃来劲了,从无地出现的血红狐,再到神木上的琳琅神君,滔滔不绝。
良人脸色越发难看,这都是他所不知晓的,特别是赤铃讲到采桑宁,与所谓的琳琅神君在神木上望月,他简直要炸了
“望月……幽天郡有月吗?”
“离月更近呢!又大又圆。”赤铃讲到激动处,还伸出双臂比了个形样。
“又大又圆!”良人扶着藤丛差点不稳,她竟然都与人望月了。
“听主人说,站在神木上都可以摸到了。”
良人拳头一紧,“还能摸?”
赤铃丝毫没将酸的五颜六色的良人放在眼里,继续讲:“听小阿兔说起,有一次,琳琅神君手指一挥,就在神木与下界,搭出一座花桥,漫天花雨,整整在幽天郡飞舞了三天,幽天郡上下无人不知……”
“还有花桥!”良人切着齿。
“可惜我没能亲眼看到,”赤铃还有些遗憾,转而又激动起来,“小阿兔说过,这样的盛况,只有在下界百年一次的天元灯才能看见,届时,琳琅神君会出现让姬从们跟随花雨前去,我就能一睹风采了。”
又是一针强心剂,天元灯,良人真是一点儿也摸不透,赤铃后面的话,再也听不进一字,立马结衣修身,偌大的结界覆盖至整个丛藤小道外,蓝白的光晕,不再忽暗忽明。
天元灯在即,采桑宁依旧神出鬼没整天看不见人,除了偶尔探一下良人的心脉,几乎不在丛藤小道内久呆,忽远忽近的对待,也让良人更加心急,一日呆在幽天郡,就一日不得安宁。
赤铃整日呆在藤丛小道实在枯燥无味,偶尔得半山良人几句提问,也只是她滔滔不绝,根本听不到对方回应。
这日参商又溜来小道,躲在暗处发出几声暗号,许久也不见赤铃出现,正焦急时,才见小道内走出一人,想逃已来不及。
刹那,一束蓝光就阻去参商前路,闪电般攻击就在出现在眼前,还手已无可能。
惊蛰从天而降,赤手接住蓝光,反弹了回去。
参商大喜过望,“舅舅,救我。”
惊蛰覆手结出结界,隔着屏障就看见对面站着的人,挥手碎了周围的屏障。
良人出现,随着蓝色光圈的碎落,两人第一次打了照面。
“你是何人,在我灵族衍生之地放肆。”
良人一眼便认出对面的人,永夜之日出现在神轮的人正是他,虽然只是匆匆一瞥,确是让他不能忘,脑海中浮现此人在火海护着采桑宁的场景,心中了然他的身份。
“半山良人!”良人话语沉静。
惊蛰看似波澜不惊,可他实在忍不住去想,采桑宁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回答不出意料,就是这个人让她在神轮存亡关头都不肯离去,也是这个人让她四处犯险,屡次不顾后果,他本来平静的心又泛起巨浪。
两人即使没有对话,亦让此处隆起冷冽,参商被风刮的睁不开眼,忙躲到惊蛰身后,“还好舅舅来的及时,不然我就要一命呜呼了,好险好险。”
惊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除了他,还有谁在灵族?”
参商将在灵族偶遇采桑宁的事,和盘托出。
惊蛰低头看着胸口,原来是她,从神轮伤重回来倒在神木下,暗中为他疗伤的人果真是她,可每一次的清醒都只是幻觉,要不是发生了焚天坑之事,他几乎都以为她跑到天边了。
很好,都在,惊蛰扯出一丝冷笑,对决一触即发。
采桑宁及时赶到,看到两人竖起的战火,难免惊愕一下,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驻踌好一会儿,才揣着不安走到惊蛰一边,对神轮的事十分歉疚,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惊蛰率先打破安静,脸上有兴奋有伤愁,“我一直以为你离开幽天,没想到在神木前给我疗伤的是你,助神葵击杀焚天坑的那个人也是你。”
采桑宁闻声望去,只见他将右手放在胸前,对自己丢他在神轮的愧疚更盛,而解救神葵也未挽回那些姬从使的生命,神葵最后崩溃的脸又在眼前浮现,绝望凄厉。
“神葵……她怎么样?”
惊蛰显然愣了一会儿,“苟且活下来的人,她应该与那些姬从使们一同战死。”
轻飘飘的话语却让人心颤,采桑宁震惊之余,想得更多的是神葵今后的日子,“她尽力了,只有她活着,才能证明灵族圣地不容小觑。”
“琳琅衍生之地何须向谁证明,我不屑犯神,神偏要欺我,那便再来试试。”
惊蛰冷笑着,身上涎生的黑暗又出现了,这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底线,那个未知身份的人死在灵族,像是在给他敲响了鸣钟。
采桑宁深吸一口气,对他的认知有多了些,自己始终瞧不上的一贯作风,却是他给整个幽天郡的保护伞,世间万恶皆来源于此。
那些人憎恶这里,又垂涎盘踞在此的灵族,他们一步步试探,妄图在深渊里得到禁忌,可像惊蛰这样的人怎会吞下这口气,待他重执长戟、挥舞斧钺,灵族仙姬们撒下的血会百倍偿还。
“强者恒强,祸及池鱼。”良人不知何时走近,采桑宁闻声回头,已见他站在自己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