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三扶起姐妹二人说道:“你们没有错,要说有错,也只能怪这六界世道不公,才害得两位妖仙艰难为生。”
霜降抬起头说问:“小仙官,你真的这样想?”
云三点点头:“六界众生平等,我们都只是世间万物中一粒尘埃,终归是要身归黄土,何必争得死去活来,你们今后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霜降变得愁眉不展,问云山:“小仙官,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
云三笑答:“只要妖仙不再要打断我双腿,有缘自会相见。”
霜降悻悻笑着低下头,两根手指头相对点来点去。
细雨不停,湖面上的小船停滞不前,亭相站在岸上淡道:“你们有何打算?”
寒露手握伐杆道:“我们姐妹不是束手就擒之辈,衡山帝姬于我们有恩,曾给我指过明路,我心系西陵,如今西陵结界已破,我们会带着大家一同前往神山寻求庇护。”
云三作揖道:“两位妖仙就此别过!”
寒露站在屋内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直到门外的气息不在,才无力靠在门上。
霜降打开房间大门,除了拍打在廊上的雨声空无一人,再看寒露一言不发的收拾东西,只得叹息一声。
“姐姐,我们真的要去神山吗?”
霜降走至寒露身后,靠在她背上,想要给她些许力量。
寒露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刻,抓紧她的手道:“只有逃到神山,那些人才会放过我们,降儿不要怕,有衡山帝姬在,没人再敢欺负你。”
霜降似懂非懂的点头:“姐姐!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寒露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晚上霜降硬要与她同睡,二人挤在一张床上,回忆小时候每日玩耍嬉闹,常常相拥而眠,无比开心。
屋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看着霜降熟睡的模样,寒露无奈的将薄被给她拉上,摸出怀中的青羽,一夜无眠。
东蛮大漠,惊蛰牵着采桑宁一深一浅的行走在黄土上。
“喂,能不能停下。”采桑宁皱着眉不愿再走一步,腰前捆锁的赤铃随着她一摇一晃发出叮咚声。
“不能。”
惊蛰一直未回头,反而将手中的锁链向前一带惹得身后采桑宁哼唧发怒。
“你是不是男人,绑着我一个女人算什么东西?”
惊蛰停下,将锁链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臂,直至触碰她的腰间,说:“你要不要来证明一下,你好像还没尝过男人是什么滋味吧!”
采桑宁将头靠过去,轻嗅一笑:“男人有什么滋味?你得教教我。”
惊蛰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冷道:“你不配。”
采桑宁疼的轻哼一声,一双血红的媚眼流转衔泪,叫人疼惜。
惊蛰慢慢松开手,将她推开,继续踏着黄土前行,丝毫不顾身后跟不上脚步的人。
采桑宁被人拖出无地断桥,毫无停歇的踏上黄土高坡,数月下来被折腾得不再硬气,一身疲废的身体无力在挑衅惊蛰。
夜半,女人红目褪去,没了白日各种软硬献媚的面容又恢复纯净,惊蛰才敢卸下心防替她松解锁链,此地大漠孤沙看不清来路,只有一轮明月下的一人一狼。
正如赤铃所说,采桑宁的身体正在适应这个有自主意识的元神,血红狐每一次出现也正是在消融中,几万年便已达神识的本体与强大的罗刹元神得以共存,两者的结合实在太过恐怖,谁都不知道最后会成就一个如何样子的采桑宁,或许她会由此渡劫不记前事,又或许她会让血红狐替她去做一切她要完成的事,各种结果都是她会孤身一人。
自从他们出了断桥,赤铃的话时常出现,惊蛰破天荒的将采桑宁带进东蛮大漠,他是有私心的,当着赤铃的面保证,与其让她自然蜕变成神,不如由他捡回去练练手,不死不灭的妖神总是有着许多精力替她磨了棱角。
赤铃自然是不信惊蛰的鬼话,暗自蓄灵想要带采桑宁逃出他的魔爪,又苦于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得听从血红狐的指令,伺机而动。
行至东蛮,惊蛰终于开口:“你主人还有多久醒来?”
赤铃本睡的香甜,突如其来的摇晃让她极不情愿的睁眼。
“干什么,大黑天的,让不让睡觉。”
惊蛰一双黑眸深不见底,迅速揪住赤铃大道:“小东西,你可算现身了。”
近在咫尺的寒光直击脑门,赤铃生生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想爬到采桑宁身上躲起来。
惊蛰哪里肯放过好不容易现身的赤铃,一把将她提过来连恐带吓:“你不说我就把你煮了吃,顺便让你主人尝一尝无地生须的味道,凭她现在的样子,她肯定不会拒绝。”
赤铃一把鼻涕一泪的哭诉:“你凶我,你吼我,你还吓我,要不是看你在水下保护过主人,我当初就就不该在无地顺手救了你。”
惊蛰被吵的头大:“这件事要讲多少遍,我在你主人手里解救过你多少次,你主人四条腿的爪子都数不够。”
赤铃哇哇大叫:“你一个大人跟三岁小孩计较这么清楚,你是不是男人?”
惊蛰被气糊涂了,揪住赤铃的犄角抵在脑袋上,说:“我是不是男人,你看不见,咱俩一大一小,不长一样的吗?”
“那又怎样,我是可以自由变换的,你能吗?你就是欺负我,欺负三岁小孩……”赤铃抽抽嗒嗒一夜。
惊蛰炸裂,化作巨狼将头埋进黄沙才得了片刻安宁。
离东蛮越近三人行速越慢,巨狼将身上两人甩下化成人形,不再向前。
惊蛰道:“前面便是东蛮,一入幽天鬼魅魍魉!”
血红狐面色木讷:“哦!男人!”
赤铃圆溜溜的眼珠子急的不得了,扯了扯她的衣袖求支招:“你倒是想出什么好办法没?”
“没有。”血红狐没个好脸色一脚踢翻赤铃。
赤铃滚在黄土里翻了好几个跟斗,连日的提心吊胆顷刻破防,跳起来一顿撒泼。
“你不行,就让我主人现身,进了幽天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