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你觉得妹妹说中了你的心事,便要恼羞成怒了?”
楚凤九轻嗤一笑,弯腰俯身拉起了楚若云的手。
“我记得二妹妹在赏花宴上,用的可是海棠春色的帕子,怎么回了府中,便换成了这张鲤鱼戏水的了?”
楚若云瞳眸紧缩。
楚凤九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事。
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
她忙藏住了眸底深色,随意找了借口道,“妹妹不喜欢用那张锦帕,所以差人换了一张。不过是张帕子罢了,大姐姐何须如此。”
“是吗。”楚凤九松开了她的手,一把拉过她身后的丫鬟。
丫鬟跌坐在地上,一张帕子顺势掉落了出来。
楚若云眉心骤跳,急忙伸手去捡。
谁料,却被她抢先一步捡起。
“这是你的?”楚凤九居高临下睥睨向那丫鬟。
丫鬟刚要开口反驳,但在对上楚若云眼底的杀气之后,咬牙道,“是奴婢的。”
“你分明在撒谎,这是你家小姐的帕子。”楚凤九冷声一喝。
吓得那丫鬟浑身不住战栗,面上更是血色全无。
楚凤九将锦帕展开,“这张蜀中锦绣的海棠春色锦帕,是宫中赐下来的。这么好的锦帕,二妹妹却给了一个丫鬟,这其中是何缘故?”
“大姐姐,这是我的东西,我想赏给谁,难不成大姐姐还不准吗?”楚若云气得小脸发红,险些压制不住心中怒火。
“是吗?既如此,那为何你的锦帕上染了毒?”
什么!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大姐姐,你胡说什么,就算你怨恨我,也不能如此污蔑我啊!”楚若云顿时就慌了,恨不能扑上前撕碎她的脸。
但偏偏楚凤九逮住了错处就不肯罢休。
“二妹妹既不肯承认,不若将大夫查验便知!”
站在身后的大夫连忙仔细查验,“相爷,这锦帕上的确是沾染了烈火兰花的气味。”
“楚若云,你这个孽障!”楚淮南闻言,一脚踹向楚若云。
她心口一疼,伏在了地上,猛地吐了一口血。
痛得哽咽出声,“父亲,女儿真的是被冤枉的。不信的话,您可以问三妹妹跟四妹妹啊!”
楚淮南眼神转厉。
当即吓得楚婉顷垂首,“父亲,女儿一直跟在祖母身边,故此并不知二姐姐此言是否为真。”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女儿相信二姐姐绝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这时楚玉儿扑哧笑出了声。
她以锦帕捂面,嘲弄道,“四妹妹真是心善,可是二姐姐呢,一开始便将下毒之事推到了大姐姐身上。如今,都有了罪证,二姐姐却还在撒谎。这毒不是二姐姐下的,还能是谁下的?”
这个贱人,居然敢落井下石。
还好,她早就留了后路。
原本她还有些愧疚,觉得不该如此对待楚玉儿。
如今看来,她分明就是找死。
如此……可怪不得她了!
楚若云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狠戾冷笑。
不过须臾的功夫,她便换上了楚楚可怜的神情,“三妹妹,你说这些话是何意。原本我还不想说的,可你……”
“你处处为难我,那我也不必替你遮掩了。”
楚若云拉住楚淮南的衣角,柔声开口,“父亲,这锦帕的确是女儿的。但在赏花宴之前,三妹妹便借口想要看看女儿的锦帕,将其拿走了。”
“后来三妹妹还给了女儿,女儿本也用着,但终究觉得这锦帕上的气味过于浓郁,便给了丫鬟。想来这锦帕上的毒,便是在给了三妹妹后染上去的吧。”
楚玉儿惊愕地瞪大了双眸。
她抬手指向楚若云,气急败坏道,“你这分明栽赃陷害,就凭你胡乱说的两句话,就能证明是我下了毒吗?”
楚若云低声抽泣,用锦帕擦了擦泪痕便道,“三妹妹,你陷害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害祖母。”
“不过……”
“大姐姐,云儿觉得这件事极为古怪,即便有人在锦帕上染了毒,又怎么能断定祖母一定会中毒?”
楚淮南也露出了狐疑之色。
当时赏花宴那么多人。
为何偏偏母亲中了毒。
若说是因为楚若云离母亲比较近。
但周围还有不少人,按理来说也该中毒的。
楚凤九淡笑开口,“那是因为这烈火兰花有个特殊之处,若单单是这帕子上的毒只会让人性子更加暴戾,气味消散之后,也就没事了。”
“但若是有人沾染上了从它枝叶里提取出来的浆液,哪怕只是肌肤上沾染一点,再闻到这气味,便会剧毒攻心。”
“后果便会如祖母这般,先是发怒,而后宛若急火攻心。”
她眸光沉沉自楚若云的身上掠过,便取下了老夫人头上戴着的抹额。
随即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老夫人的口中。
老夫人煞白的脸色便渐渐恢复了红润。
“这上面便沾染了烈火兰花枝叶中提取出来的浆液。”楚凤九顺手将抹额丢进了铜盆之,再以银针一探。
银针在瞬间变成了黑色。
楚婉顷更是捂着嘴惊呼,“这抹额真的有毒,可是抹额明明是三姐姐亲手做给祖母的,怎么会有毒?”
楚若云在下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厉声叱问,“三妹妹,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你先是送给祖母有毒的抹额,而后在我的锦帕上染了毒,让我成了害祖母的凶手。”
“若是没有查出这毒来,祖母一死,大姐姐便成了害死祖母之人。即便是查了出来,也最多只能查到我的身上,而你却能全身而退。”
“不,我没有下毒,这毒不是我下的……”
见她还不承认。
楚淮南心头怒火翻涌,一个健步上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孽障,枉费为父对你苦心栽培,却不想你狠毒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