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毒?”楚淮南拧眉厉喝。
楚若云水眸朦胧,诧异道,“大姐姐,祖母分明是在赏花宴上被你气成了这个样子的。你如此说,这是将皇后娘娘置于何地。”
“大姐姐不会是觉得害了祖母不够,如今又要害了父亲吧?”
楚淮南当即沉默了下去,面露不虞。
这赏花宴乃是皇后所办的。
若是此时传出这种没有证据的推论。
岂不是令皇后娘娘难堪吗?
“你这逆女,这种话是能胡乱说的吗?”楚淮南气急败坏道。
楚凤九泰然自若冷笑,“父亲误会了,祖母的脉象是肝火旺盛之兆,但她双目泛红,面色呈黄,绝不是怒火攻心。”
“若您不信,那女儿便证实一番。”她用银针刺破了老夫人的耳后取出了一滴血。
众人便见那根银针上的血,较寻常的血液更加浓稠。
楚淮南的脸色勃然大变,“这,这是……”
她道,“毒已经进入了祖母的经脉之中,若是再拖上一日,祖母便彻底没救了。”
“好啊,相府里这么多人看着,都能让人将手伸到了老夫人身上,废物,一群废物!”楚淮南又惊又怒。
如今朝中形式不明。
若是母亲出了什么事情。
他便要替母亲守孝。
等他归朝之中,朝堂之上哪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到底是谁敢下毒害了母亲!
楚凤九眸底没有一丝起伏,“父亲息怒,幸好祖母中毒不深,解了毒后好生养养便能大好了。”
楚淮南心头的怒火总算是被这话冲淡了些。
他沉吟了片刻后,肃然发问,“你可知道你祖母是如何中了毒的?”
楚若云垂首不语,但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她忐忑不安地偷偷看向楚凤九。
岂料,正好对上了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眸。
她心尖一颤,急忙别开了眼,并更加用力地掐住了手心。
楚凤九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祖母所中之毒是从一种名为烈火兰花中提取出来的,其味如空谷幽兰,一旦沾染上这毒花的香味,最少也要三日的时间才能消退。”
“父亲若是想追究,那便去查一查今日靠近过祖母之人,哪一个身上有这兰香,不就清楚了。”
“啊!”周姨娘忽然惊恐万分地喊出了声。
楚淮南眉心紧蹙,怒不可遏喝道,“为何这般大呼小叫,真是有失体统!”
周姨娘脸色煞白,手里捏着锦帕,战战兢兢开口,“相爷恕罪,只是妾身闻见二小姐的身上有兰香,惊讶之下,这才失了态。”
“云儿,你……”楚淮南又怒又惊。
话还未说完,他便看到楚若云已经是泪痕满面。
她水眸朦胧,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却不住叩首。
直至额头上撞出了红痕,她才抬起头来,楚楚可怜道,“父亲,女儿喜香,您不是不知道,总不能因为女儿用了兰花气味的香料,便认定是女儿害了祖母吧?”
楚淮南细思之下,“这样的确是过于武断了,凤九,你可有其他的证据?”
“父亲。”楚若云忽然截住了楚淮南的话。
她唇角噙着一抹苦笑,哀怨开口,“大姐姐只怕还在记恨女儿,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儿倒是想问问大姐姐,这毒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为何旁的大夫都查不出来,只有大姐姐查出祖母是中了毒的。。”
“父亲,您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楚淮南眸底滑过愠色,狐疑打量楚凤九。
此话也有道理。
莫不是凤九气得母亲病重垂危,又怕担了罪责。
所以她便趁着替母亲看诊之际,将毒下在了母亲身上?
楚凤九将他的神色看在眼底。
不等他发作,她便嘲讽冷嗤道,“父亲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二妹妹啊,这样颠倒黑白,胡乱栽赃的话,您不去查证,便已经怀疑上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