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布置雅致,但少有花草。
穿过亭台楼阁,楚凤九在那黑衣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
院落内,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显得尤为冷寂。
“王爷说了,请楚小姐进去。”黑衣侍卫抱剑拱手道。
“小姐!”芍药目露担忧。
楚凤九冲她安抚轻笑,“我去去就回,摄政王怎么会为难我一个小女子呢。”
说这话时,她特意拔高了声音。
话音刚落,周围流动的空气都仿佛柔和了许多。
黑衣侍卫心下一惊,有意无意地自那紧闭的房门上扫过,躬身道,“楚小姐,请!”
楚凤九优雅一抚袖,迈进了院内。
她正要伸手敲门,纤细的手指刚一伸出,门就打开了一道缝隙。
楚凤九推门而入。
只见偌大的卧室内,颜色沉重。
墙壁上挂着的不是古人名画,而是行军图。
就连架子上摆放的都是些兵器,处处都透着一股男子的铁血冷肃。
人人都道,摄政王赵羿在战场上被人设计毁容,双腿被废,所以变得残暴狠戾,狠毒无情。
他这屋子倒是跟他的人一样,仿佛一点人气都没有。
楚凤九唇角轻勾。
“笑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楚凤九循声看去,就见一男子穿着亲王龙纹服,戴着夜叉面具,坐在轮椅上缓缓而来。
即便他双腿有疾,却依旧让人觉得身姿挺拔,气势迫人。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轮椅之上,露出了肌理分明的手腕,淡淡道,“楚小姐,不知你来摄政王府所为何事?”
楚凤九眸底掠过异色。
摄政王果然是权势通天。
只怕她刚一出门,便有人将消息禀告给了摄政王。
她红唇微勾,屈膝行礼道,“臣女参见摄政王,今日前来,是想求摄政王赐下血蟾。”
男人轻嗤冷笑,“楚小姐倒是真不见外,本王凭什么要将这么珍贵的东西赐给你?”
楚凤九不卑不亢道,“臣女略通医术,只要王爷答应将血蟾交给臣女,臣女必定为您治愈双腿。”
话音刚落,眼前的男人忽然出手,将她拉进了怀中。
楚凤九腰身被长臂揽住,她眸底闪过恼意,抬手朝着眼前的男人扇去。
男人轻轻扣住她的脉门,却有冰冷的触感从脖子上传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只见楚凤九另一手捏着银针抵在了他脖颈间的经脉之上。
“小东西,好利的爪子。”
摄政王低沉的嗓音中夹杂了一抹不易令人察觉的轻快。
楚凤九并不敢放松警惕。
这摄政王喜怒无常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她需得尽快拿到血蟾才是。
“摄政王,臣女只是来求药,请您自重!”楚凤九眸底泛起寒意。
摄政王沉声冷笑,“你方才说你要帮本王治病,可本王不缺大夫,缺的是暖床丫头。你若是自荐枕席,本王就将药给你如何?”
楚凤九未曾迟疑,便脱口而出,“王爷身份尊贵,臣女不敢肖想。”
不知为何,眼前男人浑身的气息仿佛更加冷冽。
低沉的嗓音裹挟了冷意,传进楚凤九耳畔,“莫非楚小姐还痴恋宁王,所以才拒绝了本王?”
痴念宁王?
就那渣男也配!
她想也不想道,“摄政王说笑了,宁王,臣女还瞧不上。”
“呵,胃口倒还挺大。”男人挑眉。
此话一出,他周身的冷肃之意消散了不少。
他揽住那纤细腰身的手微微用力,“本王倒是好奇,在楚小姐心中,何人才能配得上你?”
配得上她?
她眼前忽然掠过一抹淡淡的影子。
楚凤九忙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
如今母亲大病未愈,她要做的事情还未完成,怎么能去想男女之事。
楚凤九沉吟了片刻,神情郑重,“王爷,血蟾您拿着也无用,不如答应与臣女做此交易。臣女定会治愈您的容貌与腿疾。”
摄政王凝眸看向她。
那双眼眸深邃冷冽还夹杂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好。”他松开揽住楚凤九腰身的手。
楚凤九连忙自他的双腿上起身,往后一退,“王爷得罪了。”
“楚小姐,倒不似一般大家闺秀。”摄政王语气莫测。
不等楚凤九说话,他便对着门外之人道,“取血蟾来。”
不过片刻,便有侍卫取来一只通体红色的盒子。
“这盒子乃是红炎石所制,触及生温,常年温度不变。血蟾只有在这里面才能活下来,便一并给了楚大小姐。”摄政王沉声说完,将其递给了楚凤九。
“多谢王爷赐药。”楚凤九面容镇定如常,接过盒子屈膝谢恩。
谁料摄政王冷笑道,“楚小姐,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若是你久久不履约,本王可得先收取利息。”
楚凤九微微一怔。
她分明没有与摄政王接触过。
为何会觉得他身上的气息莫名熟悉?
难道……是她多想了?
楚凤九压下心头思绪,“那臣女便先告退了。”
摄政王冷哼一声,“送楚小姐出府。”
当真是个喜怒无常之人。
楚凤九拿捏不准他的心思,带着血蟾出了府。
马车上,楚凤九将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通体红色的血蟾。
芍药露出了喜悦之意,“小姐,这就是血蟾啊,如此珍贵的宝物,摄政王竟也舍得。那些人都说摄政王暴力残忍,好像也不尽然。”
楚凤九心头掠过一丝古怪,“世人之言,哪里能全信。”
她将盒子盖上,合上双眸靠在车上假寐。
芍药见状,只得乖乖地闭上了嘴。
马车进了相府。
楚凤九下了马车,径直去了主院。
她将血蟾入药后,亲眼看着赵茹服下。
赵茹刚服下不久,便觉得一股暖意自丹田朝着浑身涌去。
一股腥甜上翻,她哇一声吐了口淤血出来,便浑身一轻,喉咙也不再发痒。
楚凤九忙为了她把了把脉。
虽然还是不足之脉,但病情已除,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楚凤九心下一松,语气轻快道,“母亲的病已经好转,只需要好生休养便是。”
“这次还要多亏了凤九,不过你去了哪里求药?”赵茹温声问。
方才凤九还是一副为难的模样,出去一趟便拿到了药。
她若是这都猜不到,岂不是枉为人母了?
楚凤九笑得轻快,“哪里需要劳烦母亲,这药,您放心用便是。”
见她并没有为难的模样。
赵茹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