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树摘果,下河捕鱼,生活简单但也颇有一番趣味。林夕就这样和温景年在荒山里生活了几天。
她起初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这么长的时间和真实的感受,林夕不免怀疑,自己究竟是做梦还是穿越了。
更奇怪的是,每每开始产生怀疑的时候,就会陷入短暂的头痛目眩。
过后,就像失忆一般,全然忘了自己刚刚的想法和疑惑。
……
树上蝉鸣叶绿,烈日炎炎,山洞内却阴凉清爽。
温景年倚在石板上,两只手臂向后撑着,慢慢向后退缩。
仿佛面前是什么豺狼野兽。
“老实点!我给你换药,又不是给你换层皮!你往后躲什么?!”林夕气呼呼,又有些无语。
说着,一手拿着药,倾身像他靠近。
温景年浑身僵硬,太近了,她离自己太近了。
少女埋首在他胸前,慢条斯理的解开他的衣服,冰凉的指尖时不时触到肌肤,引他微微轻颤。
林夕抬头,看他抿唇,神色紧张。
试探道:“你不会怕疼吧?”
“不…不是,我…额…”
看他支支吾吾,难以启齿的样子,林夕了然。
“唉呀,没事儿,我懂。你放心哈,我一定轻轻的,保证不疼。”
林夕再次低下头,把碾碎的草药轻轻抹在他的伤口上。
为了更仔细,她低头与温景年贴的更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痒痒的,激起一片颤栗。
温景年屏住呼吸,轻轻咬牙,颈脖向后微仰,露出精致的锁骨。
终于好了,他缓缓呼气。
林夕起身,看他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有些惊讶。
这孩子,这么怕疼吗?看把孩子疼的....
“你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开始结痂了,可能会有点痒,你可千万别挠哦。”
“嗯,我知道了。”温景年乖乖的点头。
小孩怕疼,但是好乖,还好可爱。林夕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头顶,头发软软的,像只乖巧的小猫咪。
..........
这一天,林夕外出采猎的时候,竟徒手逮住了一只鸡。
鸡很肥,目光忧郁,行动缓慢,像是千里迢迢特地在此等待她一样。
林夕: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小女一定不负众望,细嚼慢咽,好好品尝。不辜负鸡兄对我的信任
林夕喜滋滋的提溜着鸡脖子往回走,想到鸡兄短暂的一生即将结束,内心一片复杂。
伤心的泪水忍不住从嘴角流出。
快到山洞时,林夕看到河里站着一个人,还没穿衣服。
她再仔细一看,是温景年那熊孩子在水里洗澡!!
这小破孩,他身上伤口还没完全好,还不能沾水,她跟他说过好多次,他竟然还去洗澡了!!
林夕急得赶紧上前,喊到:
“小年!快出来,你伤口不能溅水啊! ”
温景年这才注意到正朝这走来的林夕,顿时一惊。
他慌乱的手忙脚乱,一时不知是先拿衣服,还是先在河里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最后,他两只手一上一下,捂住隐私部位。
然后蹲在水里,只露出半个脑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有一对必不可少的呼吸孔。
早期野生人类卧沙珍贵资料。
林夕看着他滑稽的姿势,愣了愣,一时没意识到他是害羞了。
温景年看她还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又羞又愤:
“你.....转过头去!快点! ”
林夕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过身。
想了想,又顺便把怀里的鸡的眼睛也捂住了....
鸡:.......啊对对对,我就是临死之前还喜欢偷看美男洗澡的那种色批鸡。
温景年迅速的穿上衣服,内心复杂。
完了,他被看光了,全被看光了。
她既然看了自己,是不是得娶了他,不对...女的不能说娶。
那....自己要入赘了!!
其实,如果是她的话,那也不错。何止不错,还有点小激动。
温景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林夕才转过身来。
她当然不知道少年心里想的多么离谱,只是看着他表情变化多端,耳垂红红的
心里一阵莫名。
不是,他脸红什么呀,毛都没长齐的小破孩,她有什么可看的?!
唉...算了算了,孩子格外纯情嘛,洁身自好,这是好事。
“你呀,就是不长记性。”她无奈道。
温景年垂头,抿了抿唇,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
“我错了,下次不了。”
上次林夕为他换药时,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万一她下次再靠近自己,他也得干干净净的....
想到这,温景年又不自主弯起嘴角,眼神软软,心里暗自冒泡泡。
.......
是夜,夜空星海璀璨,夜风习习,吹乱几许心事。
温景年和林夕坐在草地上,听着河流凌凌的流淌声,安闲自在。
少年时不时偷偷瞥一眼林夕,收回视线,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少女的侧脸在月光莹莹下显得格外柔和,朦朦胧胧似天仙下落,美得不可方物。
他慢慢开口:“要是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在这山里隐匿一辈子,安闲自在,倒也不错。”
前提是有她,不过这句温景年没说。
“还好吧,在这儿是清净,但是这山里也有很多危险,下大雨可能会发生山洪,而且人也会生病,没有医治,会很痛苦的。”
林夕眼神淡淡,语气平静。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讽刺的轻笑:
“就算有医生,也治不好,人呐,只要活着,怎样都免不了痛苦。”
听她这样说,温景年有些不解。他听出林夕有点难过,但又不像,她很平静。
他不知道,有种极端的绝望和平静,叫死寂。
“我想活着,活着才能吃到好吃的果子,还有烤鸡和烤鱼…”
活着才能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你。
温景年心里想着。
林夕转过头,和他视线相对,他眼里一片雾气,温柔似水。
这个男孩,他依赖她,信任她,像是甘愿把自己的灵魂交给自己一样。
这很危险,他很危险。
她的心脏像被揪住一样,默默地别开头,躲开他的视线。
小年是个好孩子,但她只祈求他能是个幸运的孩子。
是一个被上帝眷顾的孩子,可若上帝必要折磨他。
她希望他可以早点解脱,死的没有痛苦。
这是林夕对所有她爱的生命唯一的祝福。
她对上男孩的眼睛,细细的去探寻墨眸里的点点星辉,没有说话,只是冲他温尔一笑。
........
白日漫长,山里浓郁的绿意将大自然体现尽致。
此情此景,林夕不由感叹:大自然好美,她好想玩手机。
闲的实在无聊,她突发奇想,就把自己身上的首饰都摘了下了,耳坠发簪手环,华丽繁杂,上面还用各种珠子水晶做装饰。
她把所有的饰品都堆在一起,然后盘腿坐在地上,开启她的二哈属性。
一点一点的拆卸,把上面挂着的珠子水晶等装饰品都一一不落的拆下来。
“你很无聊吗?”温景年站在旁边,低头看她。
林夕抬头,对上他单纯的墨眸。
无奈的点点头,她都懒得说话了,这还看不出嘛!
不无聊会在这儿拆东西吗?!
温景年默默的盯着她的头顶,她下巴抵在石板上,脑袋耷拉着,懒散可爱。
“哦,那我…我出去一下。”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脚步有些凌乱。
林夕回头望了望他急促的背影,有些莫名。
但也没在意,继续摆弄面前的首饰。
林夕费尽心思,连拆带卸,用手掰甚至用牙咬,把上面的小珠子都拆了下来。
然后她又发挥自己天才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重新组装。
就这样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自制了一根独一无二的手链。
手链是用各种颜色形状不一的珠子穿起来的,中间还有那颗银铃铛。
林夕还没欣赏完自己的成果,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转头去看。
是温景年,他咧着嘴,笑的开心,眉眼弯弯,眼神亮晶晶的,看到她回头,又不好意思的抿嘴,但嘴角翘起藏不住笑意,像一只偷吃了糖的小猫。
他笑起来真的好看。
林夕视线不自觉定格,恍惚间,竟入了神。
“林夕,你看!一只小兔子!!”温景年走近,有些激动。
林夕这才回过神,注意到他怀里抱着的一团毛绒绒。
实在是一只超小的兔子,跟她手掌差不多大,还是一只兔宝宝,浑身白色的绒毛,超级好撸呐。
“哇,太可爱啦,你从哪儿找到的呀?”林夕伸手轻轻的摸它。
“我前几天在草丛里发现的,就它自己在吃草,没有兔妈妈,我给它放了点水,它也没跑,后来我再去看,它竟然还在那里。”
“哈哈,看来是跟它妈走丢了。”她笑盈盈的说,又问:
“诶,你前几天发现了它,怎么不早把它带来呀?”
这个问题…温景年早就想过,只是……
“额…那个…就是…咱们能不能别吃它…”听他支支吾吾的,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又看看小兔子,满脸担忧。
林夕气笑。
好家伙,原来是为了防自己。
“当然,它这么可爱,咱不吃”听她这么说,温景年放下心来,满眼温柔。
“再说,它这么小,又没什么肉,不如把它养的肥胖油腻,到时候不可爱了再吃。”林夕随口道。
一听这话,温景年一个激灵,猛的抬头看向林夕,无助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眼睛透出茫然失措。
林夕心里坏笑。
这座山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诶,对了,你看!”林夕拿起自己穿的手链,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一根花里胡哨,做工粗糙的手链,但也算是独一无二的嘛。
“你做的?挺…挺有特色的。”温景年瞧了瞧,用词斟酌。
“既然你这么喜欢,就送你啦~”她把手链胡乱套在他手腕上,随意晃了晃。
银铃铛玲玲作响。
“你以后晃一晃铃铛,我就能找到你了。”又违心的补充道:
“你戴着还挺好看,挺适合你呢。”
温景年晃了晃手腕,认真的观察这根手链,好像真的在欣赏一样。
“嗯,谢谢”他点点头,然后把手背在身后,细细摩挲。
他会戴着,永远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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