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郭宇听着那些奇怪的声音,只觉得不堪入耳。
他的内心,仿佛在怒吼,仿佛在哀嚎。
他根本无法想象,将他养育成人,平日里严肃沉默的师父,竟然会在陈斯年的身下婉转承欢。
郭溪,已经有百岁了!
陈斯年甚至和他差不多一样的年纪。
郭宇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怒火在燃烧,心中那股强烈的恨意处于爆发的临界点。
那可是他的师父,甚至超越父母的存在。
郭宇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杀!
杀杀杀!
全都得杀。
全都得死。
陈斯年,你必须死。
郭溪,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虚伪的小人,你就是个表子,一个荡扶!
你这样的人,不配当天擎宗的长老,更不配当这些弟子的师父。
戳穿你们,让你们名声扫地。
让你们滚出天擎宗。
杀!
终于,无法在遏制愤怒的郭宇,砰的一声踹开房门,冲入正堂,随后又一路冲撞,冲进卧房。
同时他还怒喝:
“狗男女,受死!”
真气,汹涌而起。
然而在他看清卧房内的一切后,全都停滞。
一切都仿佛定格,一切都安静。
真气在房间里飘荡,郭宇傻了。
映入视线的两个人,衣衫并不凌乱,郭溪也只是坐在床榻上,虽然脸上带着汗珠,有些红晕,但看样子并没有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而陈斯年也只是挽起袖子,一只手伸出两指,做出似练剑的动作,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本古籍。
《推拿术》?
瞧见古籍上的名字,郭宇愣住,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后,心中那种后悔与窘迫陡然袭来。
“你们……你们这是在……”
陈斯年看到来者的面目,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放松下来,摇着头,一脸无辜:
“郭公子怎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什么人什么事,让你如此恼火?”
郭宇看着陈斯年那欠揍的样子,嘴角抽搐,心想这厮肯定是在嘲笑自己!
陈斯年……你特么……
而从床榻上起身的郭溪,则是一脸的冷冽,几步来到郭宇的面前,厉声质问道:
“郭宇,你刚才说什么?”
郭宇干笑两声,连连摆手:
“师父……我……没什么……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郭溪呵呵冷笑,那种冷,是发自内心的冷:
“是吗?”
“那你深夜闯入为师的卧房,是何居心?”
“这点师徒礼数都不懂吗?”
“本长老平日里如何教导你们?”
“陈公子还在此,你如此做,不觉得丢人现眼?”
“传出去,让所有人笑话为师?”
陈斯年站在旁边,摊手。
不关我的事。
我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郭长老,你别拿话点我。
忘了刚才给你推拿时候你一脸享受了?
“师父……我……”
郭宇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双脚下意识地后撤。
然而下一刻,郭溪却陡然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啪!
声音格外的清脆。
郭宇的半张脸瞬间肿起来。
郭溪怒斥道:
“不知礼数。”
“不知廉耻!”
“你方才说为师什么?”
“狗男女?荡扶?”
“为师在你眼中,就是这般人?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郭宇感觉自己格外的冤枉。
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还嘴。
此刻,他心中的悔恨全都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那股浓烈的仇恨。
瞧着郭溪那唾弃的样子,他忽然笑了起来。
心中的恐惧消失。
愤怒重新升起。
“师父,你难倒就一点错都没有?”
“在一个外人面前,如此对待自己的弟子?”
“我是你的徒弟啊!”
“我是你从小带大的啊。”
“我犯了多大的错?你在外人面前打我?扇我耳光?”
“难倒就不能私下解决?”
“就为了做给陈斯年看?”
“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天擎宗在你们这些长老首座眼里,又是什么?”
“全都是和他结盟的筹码吗?”
指着陈斯年,郭宇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郭溪嘴巴微张,双眼瞪大。
面前的郭宇,让他感觉格外的陌生。
相比之下,与郭宇年纪相仿的陈斯年,却是成熟稳重,从危机四伏的皇宫庙堂活下来,在镇北王麾下还能掌握实权,甚至大有接班人的架势。
他也不过十八岁啊。
而自己的弟子呢?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整日想着什么报复,什么笼络弟子。
她不求郭宇能有多高的修为,只希望他能成为一个黄明磊落的人。
哪怕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修士。
哪怕他偷鸡摸狗。
可这一月里,他接连犯下错误,不知悔改。
郭哲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郭溪深吸一口气,对这个一手带出来的弟子,失望透顶。
缓缓抬起手,她指着房门,嗓音低沉道:
“出去。”
“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本长老的弟子。”
“天擎宗,更没有你这个弟子!”
郭宇一愣,紧接着冷笑起来,又逐渐演变成狂笑:
“好好好。”
“我算是看清你的嘴脸了。”
“以后就让陈斯年当你徒弟!”
“逐出师门是吧?”
“天擎宗,老子还特么不稀罕!”
“你们都是一群鼠辈!”
郭溪听到此,刚压下去的怒火再度被点燃,抬手就又是一巴掌闪过去。
啪。
不曾想,郭宇竟然早有防备,抬起手臂竟然将这一巴掌挡下来,阴仄仄地笑起来:
“老子现在不是你徒弟了!”
“你还想随便打我?”
“有种你直接杀了我!”
一种无力感,从郭溪心底升起。
她怎么就教出这样的弟子。
甩了下手,郭宇冷眼看着陈斯年,咧嘴冷笑道:
“小子,我们走着瞧。”
“这些账,老子都记着。”
“别落在我手里。”
“你,还有你的女人,都小心着。”
“总有一天,我会如数奉还。”
说罢,郭宇便要转身离开。
然而他刚迈开步子,却感觉肩膀被一只大手扣住,转头看去,便是陈斯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你以为我是郭长老那种好脾气?”
“你们师徒间的事,和我没关系。”
“但你刚才,威胁我是吧?”
“威胁我家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