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萧婵的建议,陈斯年自然是屁颠屁颠地跑去宗主大殿。
外面守门的弟子是个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看到陈斯年走来,连忙作揖行礼:
“见过陈公子。”
“你家宗主在里面?”
站在大殿前,陈斯年望着恢弘大气的殿门,问向小姑娘。
后者年纪不大,但很聪慧,明亮的眼眸眨了眨,如实回答:
“她老人家此时应该在运气。”
萧飞月都什么境界了,还运气?
瞧瞧,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
大能们也会保持基础地运气。
“方便我进去不?”
虽然主动提出进入不太好,但陈斯年想了下还是问道,毕竟这样显得他和萧飞月比较亲近。
可不是嘛,那可是他敬爱的萧阿姨,萧麻麻。
要不干脆找个机会拜师吧。
怎么说人家是也大虞第一剑仙,当他陈斯年的师父,够格。
陈斯年在心中狂妄地想着。
小姑娘有些为难,思忖一番还是老老实实说道:
“还是我去通报一下吧。”
“有劳了。”
陈斯年没强求,老老实实地在门外等着。
小姑娘噔噔地踩着小碎步进去,不多时又快步跑回来,微微欠身道:
“陈公子,宗主有请。”
“多谢。”
陈斯年对她笑了笑,昂后阔步地走入其中。
留小姑娘一对水汪汪的眼睛,追随他的背影,心想等自己长大了,就找一个陈公子这样的道侣,英俊神武,体态颀长。
走入主殿后,陈斯年没有去内殿,而是准备找个座位坐下等着。
没准人家萧宗主等沐浴更衣呢。
不过刚要坐下,他便听见内殿传出那独特的轻熟嗓音,慵懒中带着一丝别样的魅惑。
擦,阿姨,别这样。
我还年轻,你的功力,在下挡不住啊。
“陈公子,入内一叙。”
陈斯年默不作声,缓缓走入内殿。
内殿的装修格局与主殿大不相同。
主殿突出一个大气磅礴,突出一个宗主的地位。
但内殿作为萧飞月的私人领域,各处都透着一股生活气息。
并不像寻常修士那般清秀寡欲。
相反,内殿的物件与装饰,都带着独特女子的柔和气息。
屏风、画卷、木柜,其上的画风都好似江南水乡的秀丽。
陈斯年四下打量,心里坏坏地想着,这位天下第一剑修,私底下没想到这是女孩子家家的。
咳咳,几百岁,是个老姑娘了。
正想着,他就听见轻轻地脚步声。
一对纯白色带着金色刺绣的布靴,出现在视野内。
这个款式的短靴子,萧婵之前也曾穿过。
这一对师徒,穿衣风格都是很像,但性格却迥然不同。
那一袭丰腴的白色身影,从内殿的内室中走出来,风姿卓越,摇曳生姿。
“陈公子此番来,何事?”
萧飞月带着陈斯年在旁边的云杉木桌边坐下。
不多时,那小姑娘又插着茶水走进来,给二人都倒了一杯才出去。
陈斯年直接说明来意:
“萧宗主,在下听说此地有一处天池,可洗筋伐髓。”
“我刚突破只六品,所以……”
萧飞月听罢,不免微微惊讶,目光中带着一丝异色,但很快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只纤纤素手抬起,纤长白嫩的五指并拢,放在嘴边,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那对眼角微微下来的慵懒双眸好似带着丝丝缕缕的揶揄,吐气幽兰:
“是婵儿告知你此地有天池?”
“哎呀哎呀。”
“没想到她这么……”
陈斯年不免皱眉。
嗯?
啥意思?
哦,你是说她让我用你俩的“私人浴缸”?
嘿嘿嘿,我感觉她在勾引我,但我没证据。
萧飞月看上去很好说话:
“既然如此,陈公子去便是。”
“这天池乃是自然生成,灵气恒生,洗筋伐髓再好不过。”
“陈公子需要药酒入浴吗?”
陈斯年想了想,不是很懂,便问道:
“天池不是自带灵气?灵气对身体滋养足够了吧?还需入药?”
“在下不是很懂,还请宗主解惑。”
萧飞月也不藏着掖着,认真地说起来,模样好似一位诲人不倦的老师:
“会有些不同。”
“寻常天池灵气不足,需要入药。”
“但这第一峰的天池,入药也不过是减轻洗筋伐髓的痛苦。”
“就看陈公子如何考量了。”
呵,这岂不是说入药就显得我怕疼了?
我陈斯年什么人?
想当初拿刀剜肉,那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就是洗筋伐髓嘛。
老子根本不怕……
思量一番,陈斯年还是没有说入药。
男人嘛,死要面子。
“在下只需洗筋伐髓,也多谢萧宗主慷慨。”
“具体哪个时间,在下去往天池?”
萧飞月想了一下,回答道:
“子时?”
“那个时候,灵气沉淀一日之久,格外充裕醇厚。”
“当然也可清晨,紫气东来之时,灵气焕发生机。”
“陈公子自行决定便是。”
陈斯年听着,瞧着对方脸上那始终挂着的恬淡笑容,怎么都感觉她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但仔细想了一下,对方也不可能坑自己,便点头说子时再来,谢过后离开。
瞧着陈斯年的背影消失在主殿的门口,萧飞月脸上那坏坏的笑容,在也不加掩饰。
一位风韵成熟,年纪过百,甚至不清楚具体多少岁的老姑娘,如此笑起来,那种轻熟似弱柳扶风的妩媚,能让众生倾倒。
四大美人,各具特色。
但她,独属于这之外。
她的美,是那种岁月沉淀的美,是那种安然恬淡的美,更是强大实力造就的底蕴美。
但此刻,她却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姑娘,喃喃自语:
“婵儿,你竟然让他进入你我二人才会用的天池。”
“看来,他在心里分量不轻。”
“既然如此,为师就只能撮合你们了。”
“不过啊。”
“他既然没有要求入药,婵儿你难倒不曾告诉他洗筋伐髓的痛苦?”
“唉,为师还真是又当师父又当妈。”
“看来今夜,为师要亲自跑一趟了。”
“婵儿啊,这男女之事,你得多思考啊,不告诉他洗筋伐髓的痛苦,事后他岂不是要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