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出去打,别耽误人家生意。”
陈斯年随口说了一句,吴厚德立刻反应过来,躬身恭敬道:
“好嘞,都听陈公子的。”
说罢,他就朝一众扈从拍拍手:
“来,小的们,把这个不开眼的东西,给我丢出去,往死里打!”
“打完了,给他送回家里边,告诉他爹,这就是不开眼的下场,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随着众人将其丢到店铺对面的街道上,哀嚎声再度响起:
“吴少,你怎能如此待我?”
“吴少,你怎能帮一个外人啊……”
“吴少……我家每年可给你家送不少银子啊……”
“吴厚德,你……你不仁不义!”
“吴厚德,你就是个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东西!”
“吴厚德,我擦你祖宗十八代!”
那瘦猴惨叫着,哀嚎着,引来周围不少的路人,指指点点。
吴厚德站在玉器店门口,瞧着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一脸血污,仍旧面无表情道:
“弟弟,别怪哥哥。”
“我打你一顿没什么,若是换作陈斯年,你今日就要残废了……”
啪啪啪。
忽然,他背后传出掌声。
吴厚德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瞧见来者是陈斯年后,立马躬身道:
“陈公子,小的罪该万死。”
“是我没管教好手底下的人,无意冲撞了您。”
“这次必须狠狠收拾他一顿,等回去我还会教育一番,让他明白,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陈斯年瞧着他为自己马首是瞻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又注意到他那两根断掉的手指,竟然又戴上了纯金打造的假手指,不免皱起眉头,探出手,一把将两根金手指拽下来,直接塞入自己的袖口,随后不悦道:
“你怎么还敢带这里玩意出来?”
“呵,果然是颇有家资啊,上次我给你没收了,你竟然还有?”
吴厚德欲哭无泪。
这俩手指,打造起来价值不菲不说,费时费力,十天半个月才能有一根。
上次就被您拿走俩,这次还要拿?
陈公子,你这是明抢啊。
你这就是当街抢劫啊!
陈斯年瞧着他皱眉的样子,冷哼道:
“怎么,不服气?”
“不想给?”
“是不是认为我在当众抢劫?”
吴厚德吓得浑身冷汗,连连摇头:
“哪能啊。”
“陈公子想要金子,吴家给您便是。”
“吴家,还有很多,都可以孝敬您。”
陈斯年眯起眼睛,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轻轻拍动,语气古怪:
“是吗?”
“吴家果然有钱。”
“不过啊。”
“我可不想和你们吴家有什么瓜葛。”
说着,他看向不远处街道上被打没了人杨的瘦猴,撇嘴摇头道:
“不错。”
“吴厚德,你长大了啊,学会苦肉计了。”
“演技有进步。”
吴厚德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吓得两股战战。
他就说陈斯年这家伙是个人精,不管自己心中想什么,他都能看穿。
这种人,他是真后悔与其为敌。
“滚吧。”
陈斯年摆摆手,随后拿出那两根金手指,没有教给吴厚德,而是直接丢到一边的大街上。
吴厚德眼角微微抽搐。
您不要,还给我啊,丢了算什么事啊。
您不爱财,我爱啊!
不过,他也没有跑过去捡起来,而是弯腰九十度,双手行礼:
“那在下就告退了。”
陈斯年没说话,直接转身。
吴厚德松了口气,就要起身招呼众人。
然而这时,陈斯年突然转回身来,前者吓得连忙又弯腰。
一只手再度打在他的肩膀上,陈斯年笑吟吟地俯身道:
“记不记得上次我说过什么?”
“吴厚德,我好心提醒你一句。”
“赶快让你爹和大伯,收拾铺盖,准备跑路吧。”
“你们吴家,要完蛋了。”
吴厚德顿时面色煞白,但还是强撑着礼貌笑道:
“多谢陈公子提醒。”
“不过吴家已经和您,和镇北王交好,会有什么危险呢。”
“您说是吗?”
“吴家如何,不过是您一念之间的事。”
“还望陈公子,高抬贵手。”
然而陈斯年却没有给他任何好脸色,摇头道: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要我高抬贵手,那你得先问问这幽辽省的百姓答不答应。”
“你们吴家官商勾结,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苦于你大伯霪威压榨久已,敢怒不敢言。”
“这涛涛民意,难不成还有假不成?”
“你现在到大街上,抓住一个老百姓,让他说实话,怎么看待布政使吴天,怎么看待吴家?”
“呵呵,他敢说一句不好?”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吴家大宅子怎么建起来的?你爹吴狄,在三山浦的生意怎么起来的?你心里没数吗?”
吴厚德低头不言语。
有些事情,他跟明镜似的,可他这种出身便锦衣玉食的人,无法理解陈斯年的心思。
他就想不通,都是贵族官宦,凭什么陈斯年就非咬着他吴家不放,这是活生生的人世间啊。
“想知道我为何如此针对你吴家?”
“很简单。”
“幽辽省要发展,百姓要生存,就必须把你们这些沉疴痼疾统统祛除。”
“为何我要让幽辽乃至北三省发展起来吗?”
“呵呵,用你那猪油脑子,好好想想吧。”
“珍惜最后吴家存活的时光吧。”
说罢,陈斯年摆摆手,留给他一个背影。
吴厚德双拳攥紧,手指甲都扣进掌心,后槽牙都要咬碎。
这时一个扈从走上前寻问:
“少爷,那小子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这需要问我?”
啪!
无处发泄的吴厚德,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与恐惧,抡起巴掌就是一耳刮子招呼过去。
“滚!”
“都给我滚!”
“你们这些狗东西,有什么用?”
“吴家花重金养你们,结果呢,你们有一次顶用过?”
“废物,一群废物。”
吴厚德,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他不敢有所停留,一来是怕陈斯年再折磨他,二来则是要把今天得到的消息,传回吴家。
很明显,陈斯年要对吴家动刀子了。
这把镇北王手中的妖刀,明显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比镇北王还要狠厉,还要不计后果。
哪怕是吴天是朝廷命官,他也要将其搞臭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