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鼻涕和血水混在一起，在地上翻滚哀嚎好一阵儿，才勉强蹲起来，酒也醒了大半，看着陈斯年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完了，你完了！”
“老子要弄死你！”
陈斯年抬腿，作势就要踹过去。
瘦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胡乱地挡在面前，因为过于恐惧嘴里发出怪叫。
陈斯年瞧他那没出息的德行，翻个白眼：
“就这？”
“喝了点马尿就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瘦猴放在手，又捂住五指被踩断的手，眼里又是恐惧，又是不甘心，不敢抬眼看陈斯年，就只能低着头死死盯着其脚下的土地，咬牙启齿。
“滚。”
“再让老子瞧见，腿给你打断。”
瘦猴连忙起身，连滚带爬地离开如意轩的门口。
等陈斯年回到玉器店，魏淼几个人已经在挑选玉器。
瞧见他回来，魏淼嘴角勾了勾，抬眉道：
“赶跑了？”
“是不是又把人家手指剁了？”
陈斯年瞧着性格切换自如的自家夫人，嘿嘿笑道：
“怎么会，我是那种暴虐的人？”
“哪能动不动就剁人手指？”
嗯，我没剁，是跺。
魏淼昂着小脸，看着陈斯年，眼梢虽然上挑带着锋利，却也充满爱意，伸手将他拽到自己身边，指着柜台上老板娘拿出来的几块玉佩，寻问：
“怎么样，这两块阴阳玉质地不错，而且还能合在一起。”
“你一块，我一块，感觉不错。”
陈斯年认真仔细地瞧了瞧，两块玉佩精巧温润，想了下说道：
“我对玉器不太了解，但能理解你喜欢这两块的寓意。”
“娘子若是喜欢，买下便是。”
魏淼转头，视线从他身上离开，继续看玉器，发丝轻轻飘动，露出膤白的脖颈，一瞥一笑间都是风情。
旁边的老板娘附和道：
“诶，二位当真是情真意切啊，看得我是好生艳羡。”
魏淼嘴角下撇，心口不一道：
“哼，他啊，就会挑好听的说。”
老板娘继续捧臭脚：
“哎呀，夫人，你就知足吧。”
“现在这世道，男人心眼多着呢，绝情的更多，你能摊上这么一个待你真心实意，嘴巴还甜的夫君，那真是福气。”
“不过说到底，他能有你这么一个风情万种的娘子，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老板娘不愧是天擎宗长老级别的人物，又是一个俗世中口条极强的商人，三言两句间，把二人都夸了一遍。
“来来来，丫头，我做主，让你家夫人给你也挑一个。”
老板娘招呼着冬荷，转而对魏淼说道：
“夫人，给丫头这块，是我送的，就当是对二位光顾小店的一点谢礼。”
“可别和我抢。”
魏淼笑了笑，好似数九寒冬中落梅：
“那我就谢过老板了。”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
几个人一边瞧着玉器，一边先聊着。
与此同时，外面的街道上也传来动静。
“就是这地方。”
“吴少，他们欺人太甚，把我五根手指都踩断了。”
“老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瘦猴对着身边膘肥体胖的男人抱怨着。
后者嘴上掉了一个竹签，一脸的嚣张，瞧着如意轩几个大字，呵呵冷笑：
“卖玉的？不也是生意人？”
“呵呵，和咱们相比，这不就是个臭要饭的。”
“竟然还有人欺负老子的人？”
“我看那臭婆娘是不想混了。”
“走，跟我上！”
穿着锦衣华服的肥胖男人，带着十几名扈从就冲进玉器店。
咣当——
明明敞开着的门，这些人进来时也要故意踢一脚，闹出大动静。
屋内的几个人全都闻声望去。
只见十几个扈从，加上那个肥硕的男人，几乎把玉器店给挤满了。
而后进来的瘦猴，来到男人身边，指着陈斯年就叫嚣道：
“吴少，就是这个人！”
“就是他，把弟弟的五根手指都废了。”
“吴少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然而，肥硕男人一言不发，表情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油腻的脸上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旁边的瘦猴还不明所以，对陈斯年叫嚣道：
“怎么了，害怕了吧？”
“现在知道我背后的是谁了吧？”
“不认识？”
“我给你介绍介绍。”
“这位就是我们盛天城的第一大少，吴少吴厚德！”
“他爹乃是三山浦第一巨贾，吴狄！”
“他大伯乃是我幽辽省的布政使，呵呵，就连那镇北王都要忌惮三分。”
此话说出，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吴厚德的身子都在颤抖。
魏淼瞧着，双臂环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陈斯年则是看着对面的吴厚德，满脸坏笑：
“原来是吴少啊，久仰久仰，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没想到吴少忘了我之前说的话？”
吴厚德吓得都开始结巴：
“我……我……”
旁边的瘦猴见陈斯年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恼火，指着他就说道：
“你小子找死是吧？”
“还敢在吴少面前逞能？”
“看到吴少带来的人手没？”
“这都是吴家的好手，打死你，易如反掌！”
“让你和我……”
不等他说完，终于反应过来该怎么处理眼下情况的吴厚德，回身把手臂抡圆了，沙包大的拳头直接招呼在瘦猴的脸脸上。
砰！
吴厚德力气没多大，但他质量大啊，这一拳下去，整个身子的力道都压过去。
瘦猴那干瘦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般摧残，拿脸接上这一拳，瞬间栽倒。
他躺在地上，又捂住口鼻，发出呜咽，一脸的难以置信：
“唔……”
“唔……”
“吴少，这是……这是为何啊……”
“您打错人了。”
吴厚德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又是一顿猛踹：
“我打的就是你！”
砰砰砰！
“你们，给我一起打，往死里招呼这个不开眼的，竟然敢打搅陈公子，找死！”
其他扈从得到命令，连忙上脚。
可怜的瘦猴，被打得满地爬来爬去。
陈斯年见状，打了哈欠，摆手道：
“吴厚德，要打出去打，别耽误人家做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