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陈斯年没打算再等对方发起攻势,而是选择先发制人。
双手握紧过河卒,朝着对方那满脸肥肉的脑袋就劈砍下去。
嗤——
刀刃没入皮肉的响动传出。
瞧着那横飞的鲜血与彻底裂开的脑袋,陈斯年不由得一惊,连忙抽刀,选择后撤拉开距离。
眼前不远处,那肥硕的女人,脑袋已经彻底离开。
猩红的血水,掺杂着白色的脑花,还有黄色的油脂,让人瞧着就胃里翻江倒海。
陈斯年眨了眨眼睛,一脸纳闷。
就这?
一刀就没了?
开什么玩笑。
还以为她有什么通天的修为。
原来就是外表瞧着唬人……
然而,突然另一边传来凄惨的叫声。
“啊——”
“仙姑,我的仙姑!”
一直躲在柱子后面,处于恐惧状态的账房先生,此刻竟然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全然不顾陈斯年和魏淼的威胁,跑到脑袋开花的女人尸体边上,直接扑上去,与红色白色黄色掺杂在一起。
他一边在各种颜色的水中打滚,一边嚎啕大哭:
“我的仙姑,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我真的……”
“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就抛下我自己走了?”
“明明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成仙的?”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就是你。”
说着,他双眼猛然看向陈斯年,满脸的怨毒:
“你为什么要杀她?”
“为什么要找上门?”
“我们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残害我等!”
“你是要钱,对吗?”
“我给你钱。”
“你还想要什么?”
陈斯年眯着眼睛,瞧着这个古怪的男人,总感觉他的悲伤不是演的,可他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他和那死掉的女人,关系很好吗?
可方才打斗时,账房却一直躲在一旁,顶多是召唤一些没有攻击力的纸人。
不对劲。
眼见不一定为实。
况且敌人还是捉摸不定的邪修。
指不定一会儿他又要整什么狠活。
陈斯年没有掉以轻心。
既然对方诚心诚意地问了,那他自然要“大发慈悲”地回答。
说着,过河卒的刀尖指向账房那挺起来的大肚腩,紧接着陈斯年笑嘻嘻地说道:
“我啊。”
“我要你肚子里藏着的东西。”
旁边的冬荷也是微微错愕,感觉自家姑爷好奇怪。
你要杀人就杀人,为何还要说得如此拐弯抹角。
但仔细一想,敌人都太奇怪了,姑爷说不定真是要人家肚子里的东西。
账房一听,脸上立刻变了表情,摘掉脑袋上的帽子,露出地中海一样的发型,呵呵冷笑起来:
“原来是要账本啊。”
“我猜猜看,你为什么要它?”
“难倒上面有你需要的秘密?”
“会是什么呢?”
“上面可是写有画舫的进账,还有给东家们的银子。”
陈斯年不想听他阴阳怪气分析什么,直接了当地问道:
“给句痛快话,账本给不给。”
“不给,我就划开你的肚子,自己拿。”
账房之前的那些恐惧的神色,仿佛不存在过,此刻满脸的讥讽:
“就凭你?”
“你有能耐,就自己来拿。”
“真以为杀了她,你就很厉害了?”
“一个刚刚凝聚出刀意的小武夫,也配和我等修士相提并论?”
说罢,账房一扫疲态,双手再度冲怀中掏出无数小纸人,抛出去。
紧接着,如法炮制,他吹出一口黑气。
不出意外,那应该是魔气,或者是阴气。
陈斯年所见并不多,拿不准主意。
眨眼的功夫,小纸人幻化出人形。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貌美的姑娘,反而是涵盖了各个年轻段,样貌也是奇丑无比。
甚至还有满脸癞子的疯女人,也有抱着死小孩的邋遢妇人,更有没了人皮,只剩下红褐色血肉的。
陈斯年瞧着这一个个古怪的邪祟,有些后悔贸然进入画舫。
特么的,杨老也是,怎么没告诉我这天底下这么多邪修?
之前遇到的胡金山,以身养蜂,已经够离谱。
现在更是来了“撒豆成兵”的修士。
不好搞哦。
旁边的冬荷察觉到那黑气的古怪,美目一瞪,立刻道:
“公子小心,此人可能为筑基后期的修士。”
资质一般的普通人,穷尽一生去修炼,最后也不过是筑基期。
这已经是普通人的天花板。
可是,面前这家伙,四十多岁,却有筑基后期的修为,不能说天赋多高,但也绝对不能小觑。
尤其是他那邪术。
不等陈斯年思考太多,面前这些纸人化出来的女人们一拥而上。
有人将自己的手臂卸下来,朝陈斯年挥舞,也有人将手里抱着的死婴砸下来。
总之,她们的攻击招式,无所不用其极,又质朴无华。
可惜,面对陈斯年那包裹刀意的过河卒,她们就真的如同纸张一样,轻而易举地被斩断,被燃烧。
长刀横斩而过。
无数人被点燃。
陈斯年皱紧眉头,闻着空气中烧着的气味,心中思索着。
没有之前的烤肉味。
这次只有纸张燃烧后那股子灰烬味。
这些女人,应该真的不是人。
陈斯年不再多思考,趁敌人们拍打身上火焰的功夫,一个闪身飞出。
同时,一旁的冬荷也见机从侧面窜出。
二人左右开弓。
那账房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发现身后是墙壁后,他竟然不动弹了,最陈斯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主动张开双臂。
嗤——
锋利的刀剑,没入他的皮肉。
短剑也割开他的喉咙。
账房,死得不能再死。
陈斯年也不废话,拔出刀,带出一滩鲜血,紧接着,他眉目一横,双手反握刀柄,将账房那圆滚滚的大肚子划开。
啪。
他体内的脏器还有肠子,哗啦一下,一股脑地全都掉出来,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
那些脏器,好似不是按在他的体内,而是随意存储其中。
或许是为了而肚子提供存放的空间,脏器早已和主人失去连接。
冬荷瞧着,撇过头去,闭上眼睛。
陈斯年等那些脏器和鲜血全都流淌到地上,等他肚子里没什么器官后,才用刀将伤口撑开撑大,侧头睁眼仔仔细细地朝里面瞧去。
然而这一瞧,让他愣在当场。
空空如也。
他的肚子里,除了暗红色的壁肉,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