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暴露身份,冬荷没有直接唤他姑爷,而是改叫公子。
陈斯年收到提醒,连忙抬眼望去,就看到那张里衣后面,肥硕歌女已经不见。
只见她已经挪动到侧面的位置,双臂竟然将那大床榻给抡起,直接砸过来。
咔——
陈斯年再一刀将床榻劈开。
而后,更让他惊诧的是,这次攻过来的竟然不是人,不是什么物件,而是一团团白花花的肉块!
陈斯年略微傻眼,没有轻易接触那些猛砸过来的肉块,而是侧身闪躲。
啪!
肉块砸在旁边的柱子上,竟然把朱红色的柱子腐蚀处一处凹陷。
“泥马的,什么东西?”
“这肉有毒啊?”
仔细瞧去,陈斯年发现这些肉块,竟然都来自于那个歌女。
此刻,她一只手竟然在腰间那些好似游泳圈的赘肉上,扯来扯去。
每扯动一下,就会有一块肉掉下来。
陈斯年看着,一阵恶心。
“这都是些什么邪门歪道的法术?”
相比之下,闪躲到一边的账房手段就正常些。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几个小纸人,朝前方便洒下,紧接着他吹出一口黑气,小纸人遇到黑气立马就活过来。
眨眼的功夫,小纸人竟然变成一个个媚眼如丝,穿着轻薄的姑娘们。
“公子,这些交给我!”
冬荷轻喝一声,袖口中短剑出鞘,朝那些纸人幻化的姑娘就刺去。
一时间,双方混战一片。
满天飞舞的肉块,让陈斯年只能不停闪躲。
那些肉块的腐蚀性,过河卒很可能抵挡不住,毕竟它也并不是什么极品兵刃。
滋——
一个不小心,陈斯年闪避不及时,被横飞的肉块击中。
好在,被击中的地方,不是身子的某一处,而是他的衣摆。
可那素白的衣角,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烂下去。
陈斯年瞧着衣角烂掉的边沿,一阵恶心,手起刀落,将下摆斩断,随后抬起头看着眼前不远处那肥腻的女人,嗓音不悦道:
“这件衣服,我很喜欢。”
“你竟敢把它弄坏。”
“我不是很开心。”
那臃肿的女人也是开口,说出打几人见面的第一句话,一只手掩面,做娇羞状,令人恶寒:
“奴家不小心将公子的衣服弄坏,那公子大可以牙还牙,将奴家也弄坏,如何?”
陈斯年实在受不了了,直接骂道:
“你能别这么恶心吗?”
“老子看你就想吐!”
此话一出,那臃肿女人面色一青,显然也是愤怒到极致:
“你说什么?”
“你可知本仙姑这身子值多少钱?修炼多久才有这通天修为?”
“听你声音,也不过一黄口小儿,本仙姑给你面子,你还不识抬举?”
“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话音落下,女人噌地站起,身上那堆积的皮肉一坨坨,仿佛肉山,随着她起身,肥肉不停地颤抖摇晃。
“去!”
只见女人粗壮的手臂一挥,她身体上那些赘肉好似悬挂在墙壁上的腊肉,被狂风吹起来,一阵摇晃后,又倏然飞出。
飞出时,一块块皮肉又好似一块块菱角分明的石头。
砰!
陈斯年这次不再顾忌,闭上双眼,在心中升起刀意。
火红的火焰顷刻间包裹住长而厚重的过河卒。
紧接着,他手臂肌肉绷紧,握住刀柄就横斩而去。
一块块拳头大小的肉块,撞击在火焰刀身上,发出阵阵闷响,好似有人敲打木门。
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肉块遇到火焰,传出了一阵阵烧烤的浓香,令人胃口大开,嘴中不免分泌出津液。
而侧面,冬荷则是和那些纸人幻化而成的姑娘们,缠斗在一起。
那些姑娘,穿得轻薄,双腿没有踩在地面上,轻飘飘的仿佛鬼怪。
若是寻常人见到她们,估计瞬间就会被下昏死过去。
没有影子,双脚不曾站稳。
这就是邪祟的一种。
然而冬荷也算是训练有素,能和小春姐在明面上保护玲珑阁,身手自然没得说。
几招下去,刺得那些姑娘们尖叫连连。
然而,她们受伤后却不曾见猩红,只是身体和衣服上开出一个大洞。
那些洞,便是伤口。
里面黑黝黝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冬荷也是连连称奇:
“好怪。”
陈斯年趁空挡,与她靠近些,寻问道:
“如何?”
冬荷如实回答,眼神始终不曾离开过几个人:
“公子,这些脏东西,短剑刺上去,没有什么感觉。”
“哪怕她们是纸人所化,短剑刺中纸张,也有所感知。”
“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陈斯年瞧着那些莺莺燕燕,每个人表情都不一样,身上开洞的自然是痛苦,很明显的无法忍受,不曾受伤则是保持着微笑,很礼貌的笑,但又具有很强的疏离感。
而且,这些姑娘脸上的表情,都格外的明显,就像是装出来给人看的。
陈斯年之前的十八年,可是一直都生活在皇宫之中,可没见过这些邪道的把戏,眼下只能依靠直觉来判断: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女人,并不是真的纸人。”
“她们,或许是真的脏东西?”
冬荷愣住,她则没想到这一点,但却摇头道:
“不应该……”
“公子说的脏东西,就是邪祟……”
“邪祟也不应该这么弱……”
正在二人交谈时,那边的肥大如小山的女人,挪动身子,像一条巨虫涌动而来,瞧着陈斯年和冬荷,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你们两个小毛孩子,竟然敢擅闯此地。”
“真是大胆妄为。”
“自打这画舫建立,就不曾有人敢来此闹事。”
“今日,本仙姑倒是来了些兴致,就陪你们俩好好玩玩。”
“只是等下,可没有跪地求饶的机会。”
陈斯年瞥一眼她,没理会,而是紧盯着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的账房。
从始至终,这家伙都在躲着,只丢出几个纸人来拖延时间。
账房难不成没有实力?
可之前他可是肚子裂开,吞下过账本。
那可不是寻常修炼者能做到的。
情况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