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年当然不是逃跑。
而是避开己方的士卒。
很快,不出他预料,对方的两个头目也朝这边追来。
而且对方人马的速度奇快。
短短十几丈瞬间缩短到能看清双方面容的距离。
拜音瞧见陈斯年后,嘿嘿冷笑:
“哎哟,还真跟个小娘们似的,啧啧。”
“可惜啊,我不像你们中原人玩得那么恶心,老子只想杀了你给镇北王添堵。”
倒是曼夫眯着眼睛打量:
“有点意思,可以抓回去先给赫连将军,她应该会喜欢你这种书生。”
陈斯年歪了歪头,抬起手臂,勾动手指,挑衅道:
“那你们来啊。”
拜音气的不打一处:
“草,给我上!”
十几个苍狼大汉围攻上来。
陈斯年这边只有四个人,其中两个白云游骑,在他们眼中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其实这俩白云游骑,也不相信陈斯年,但眼下这种情况只能共进退。
他们发誓,这次能回去,就再也不陪这个姑爷来送死。
金维庭则是挡在陈斯年身前:
“有种你们先杀了我!”
“很快的。”
曼夫也是弯刀一挥,让十几人冲上前。
眨眼间,两股人马带着狂风袭来。
那边廖熊胆又惊又气,心中暗骂:
“完了,这煞笔姑爷是完了……”
“回去义父得扒了我的皮。”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到奇怪的一幕。
陡然间,陈斯年附近升起云雾,一圈圈仿佛涟漪荡漾开,又好似有仙人降临。
然而仔细一瞧,那烟雾并非寻常的白色,而是灰色,犹如滚滚狼烟。
整片战场,瞬间被浓烟分割成两部分。
瞧见这一幕的廖熊胆,不免惊愕。
而拜音和曼夫也都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迟迟不敢上前。
随后,只听陈斯年怒吼着下达命令:
“蒙眼!”
金维庭和两个白云游骑立刻照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布条给战马蒙住眼睛,又闭上自己的双眸。
陈斯年则是抽动鞭子,朝前方奔腾,面对围攻的近百人,丝毫没有退缩。
相反他的眼中的兴奋与炙热,让他看起来好似天生的战争狂人。
成败在此一举!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刹那,陈斯年丢出手中事先准备好的一枚震撼弹。
刺眼的白光,顷刻间让兵卒与战马丢失视野。
仿佛要洞穿耳膜的嗡鸣,让附近的人马全都慌了神。
马匹狂风乱窜、尥蹶子。
其上的壮汉摔倒在地,满地打滚,又是捂着耳朵,又是捂着眼睛。
他们感觉自己好像瞎了,又好像聋了,只觉伸出一片白茫茫中。
前排冲来的蛮子瞬间失去作战能力。
就连不远处的拜音和曼夫二人都感觉自己好像聋了。
“那是什么?”
拜音张牙舞爪地大叫着。
曼夫疯狂摇头,只能依稀听到对方的话语:
“老子怎么知道!”
就在二人失神的功夫,陈斯年已经从马上翻下来,朝他们狂奔而来。
“这小子疯了?”
“竟敢弃马?你会妖法能怎样?砍死他!”
拜音就要抽出弯刀。
然而刹那间,他的面前倏然又升起黑灰色的烟雾,混乱他的视线。
胡乱拍打烟雾,低头一看,拜音发现不知何时脚下竟然多出了一个绿色的小铁罐,正散发着刺鼻的浓烟。
烟尘吸入到口鼻中,二人皆是咳嗽不止。
然而陈斯年仿佛鬼魅,穿行在其中,并没有受到太多阻隔。
因为他事先就准备后湿润的细布,覆盖在脸上。
“这小子特么会妖法!快撤!快撤!”
拜音大叫着,准备调转马头。
曼夫不知是气的,还是吸入太多烟雾,胸口剧烈地起伏,也准备打掉头。
灰尘中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冲出去的人马早就不见了踪影。
就在俩人准备和大部队会合时,一道声音叫住。
“你们两个,要去哪?”
“什么?”
二者皆是震怒。
这小子什么时候追上来?
他到底从哪里出来的?
根本看不清啊!
随后,就又是一枚震撼到被抛到俩人面前的空中。
“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阳光般的白虹在半空中爆开!
拜音正对着白光,传出杀猪般的哀嚎,双眼极尽失明。
而曼夫则是被震得从马上跌落,摔得一瘸一拐。
他只能凭借本能,朝远处连滚带爬地逃跑。
倏然,又是震耳欲聋的巨响传出。
砰!
拜音只能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俨然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沙漠之鹰的大口径子弹,没有任何悬念地贯穿曼夫的铁甲,在胸口炸开一朵眼里的红色血花。
凄惨的曼夫到死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从始至终,他的视线内就是烟尘与白光。
等他的双眼终于恢复过来时,却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完全炸开,血肉模样,森森白骨外翻,还有不少碎屑散落在脸上与地面。
他想说点什么,却因为胸口处漏气,气管被炸碎,喉咙只能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动。
与此同时,金维庭也没有骑马,蒙面从烟雾中窜出,宛如一只猎豹,高举幽辽短刀,狠狠地砍向拜音的后脖颈。
一刀刺下。
寒冷的刀刃割裂粗糙的皮肤。
噗嗤——
透心凉。
双目失明的拜音被脖子被短刀贯穿,整个人好似被短刀钉在地面上。
陈斯年没有任何停留与犹豫。
杀人不补刀的,都是傻批。
他从纳戒中拿出那把镇北王给的金斧头,动作利落地扒开曼夫的铁护喉,看到和发白的脖子,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咔嚓!
一斧头砍下,没有丁点拖泥带水。
传出的脆响,好似吃肉时剁排骨的感觉。
曼夫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败的。
随后,拜音也被金斧头斩首。
陈斯年拎着两颗脑袋,浑身浴血,嘴角的笑容止不住,宛如一尊杀神。
成功了。
首战告捷!
大胜!
而那两个白云游骑从烟雾侧面窜出来,同时还带了两批战马。
陈斯年和金维庭同时翻身上马,躲开烟雾,冲向另一边的战场。
……
心如死灰的廖熊胆不知道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麻木地捅杀面前一批又一批的蛮子和苍狼。
他的枪尖已经钝了。
身边也躺了不少尸体。
玄甲铁骑们还在一波又一波地冲杀。
然而,当所有人看到白衣变红衣的陈斯年,骑马而归后,全部愣住。
众人皆是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
他杀了两个头领?
怎么可能?
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啊!
他不是呆笨的傻子吗?
只见陈斯年停稳马匹,双眸凛冽地扫过众人,高举两颗脑袋,沉声怒喝道:
“苍狼部,马斯,所有人立刻下马!”
蛮子和狼崽子看着那两颗血淋淋的脑袋,傻了。
廖熊胆和甲士们,也傻了。
画面好似浓墨重彩的油画,完全风干定格。
诡异而又合乎情理。
陈斯年睥睨敌军,声音冷硬,没有感情:
“没听清吗?”
“我让你们下马!放下兵器!”
“你们的两个将领,已经被我斩首!”
“你们再抵抗下去,也无济于事。”
擒贼先擒王,亘古不变。
从一开始,陈斯年就没把目光放在他们的主力上。
他所有的战术安排和装备运用,都是为了分割站场,以己为饵,诱敌深入,完成狙杀。
想要获胜远超于我方人数的敌人,那么就要兵行诡谲,出其不意,化不可能为可能!
咣当——
一把弯刀落地。
有人看清了那俩脑袋的面目,满眼震惊又绝望地丢下了武器。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就会有更多。
咣当……
随后,场上所有蛮子与苍狼全部放下兵器。
他们貌似是投降了。
然而陈斯年拎着脑袋,蔑视一切,呵呵冷笑:
“我什么时候要你们投降?”
“老子只是让你们放下武器而已。”
“神机营,准备!”
神机营的将士们短暂地愣神后立刻察觉到什么,端起鸟铳与三眼火铳,面准这些蛮子。
陈斯年大手一挥,淡定说出二字,可眼底的杀戮根本藏不住:
“射击。”
砰砰砰——
枪声响起。
廖熊胆双眼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
怎么能杀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