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皇后倏然站起身,两只手各拿一张方子,反复地对比鉴别。
两张药方的笔迹相似度极高,书写比划的习惯甚至都相差无几。
但问题是,陆云笙写的方子...
好多字,她根本不认识!
准确地说是见都没见过!
“陆云笙,这是什么?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皇后娘娘不认识不代表我写的有问题。”陆云笙勾唇一笑。
她用简体字写的那张方子,皇后自然不认得。
皇后气笑了:“你别以为你乱写一通,就可以蒙混过关。”
陆清欢暗暗嘲笑陆云笙走投无路,竟然出此下策。
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木云子先生学识渊博,贯通古今,不如皇后娘娘让他来看看,臣女到底是不是瞎写。”
不等皇后开口,傅南霄直接挥手,吩咐人去找。
不多时,木云子大步踏进屋子。
他略略扫了一圈,然后坐了下来。
皇后对他都有几分敬重,将药方递上:“夫子,今日请您来,是想让您看看这两张方子。”
她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为了避免木云子刻意包庇自己的学生。
陆清欢等着看陆云笙被治罪,嘴角扬起弧度,可看向陆云笙时,却见她双手环胸,神态自若,丝毫没有紧张。
她心底不禁有些疑惑和不安。
下一刻,木云子将两张方子放于桌上:“两张方子的字迹大差不差。”
陆清欢松了口气,得意地抬眼看向陆云笙,正欲开口,却听木云子接着道:“但,这两张方子写的内容只相差一味药材,虫花。”
皇后满脸愕然:“夫子看得懂这字?”
“看得懂,这种文字出自一本古书,已经失传很久了,真没想到,竟还有人会写这种字,后生可畏。”木云子端详着那张方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陆云笙抿唇想笑。
这老头子真能胡诌!
还古书呢!
若不是她小时候写给木云子看,他长八只眼睛都不认得。
她到现在都记得,木云子张着嘴巴张了三天,鲜有地夸她是个天才。
“古书?还真有这种字?”皇后吃了一惊。
“皇后娘娘不信我?”
“夫子说的话,怎么会不信。”皇后皮笑肉不笑道。
陆清欢攥紧手指,强撑着挤出笑容:“就算有,也不代表妹妹当时的方子没有虫花这味药材吧?”
“我当时写的就是一模一样的方子。”陆云笙嘴角噙着微笑,语气笃定。
“不可能,你当时用的不是这个字,我看的清清楚楚。”御医语气急切道。
陆云笙扭头看向他:“那你拿出来当时我写的方子来对比看看!”
“拿就拿!”御医开始在宽大的袖口翻找起来。
陆云笙笑了,陆清欢脸色霎时铁青,差点脱口而出骂他是个蠢货。
可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动作已经完全暴露了。
“这就是陆云笙当时写的方子,皇后娘娘过目!”御医将揉的皱巴巴的药方递上去,却没注意皇后阴沉如墨的脸,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
陆云笙,等着打脸吧!
皇后捏着药方,眼神冒火。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本宫当成傻子来戏耍!”
药方被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御医嘴角的笑容猛地僵住。
他这才反应了过来。
他被陆云笙将了一军!中计了!
“皇后娘娘...”御医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臣...您听臣说...这都是...都是陆云笙写的!她是故意用激将法!臣是上了她的当了!皇后娘娘明察,臣没有陷害她。”
“住口!”皇后怒道。
“蓄意谋害太子,这可是大罪!”傅南霄眼底一片冷意。
“王爷,您不能这么说,臣没有谋害太子殿下。”御医双手开始哆嗦,下意识看向陆清欢求救。
陆清欢只是冷眼看着,完全没有帮他的意思。
这个蠢货,自己搞砸了,怪得了谁!
“你没有谋害?难不成是有人指使?”傅南霄俯下身,蹲在他身前,一双灌满寒气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御医。
御医后背冷汗直流,唇瓣颤抖,不发一语。
“拉出去斩了。”傅南霄没耐心,摆手道。
“王爷...臣是被冤枉的!王爷!”
叫喊声逐渐远去,最终消散在空气里。
陆云笙扯了扯傅南霄的袖子,低声道:“为什么不审问一下?”
“谁是凶手,你心里不是已经有数了?再审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陆云笙:......这家伙是什么怪物?
真相大白后,皇后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她并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也不想妥协。
就在此时,床榻上的傅培枫忽然惊醒,猛然坐了起来。
陆清欢离得近,吓了一跳。
不等她后退,傅培枫气血上涌,又是一口血喷出来,直接喷在了陆清欢的身上,血还溅了她一脸。
“啊——”陆清欢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傅培枫吐了血之后,直直地倒在了床上,眼睛再次闭紧。
“枫儿!”皇后脸色惊变:“清欢,这怎么回事?”
“臣女......臣女也.....”
“你不是医术高明?快给枫儿看看,他怎么又吐血了!”
陆清欢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惊恐地睁大双眼,指尖颤抖不已。
“虫花用量过度引起的反应,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是药三分毒,尤其是像虫花这样的药材,浑身都是毒,所以根本不是药材相克,就是虫花引起的。”陆云笙淡淡地勾着唇笑。
“不可能...”陆清欢下意识地辩解。
“有所耳闻,我也曾因为虫花中毒过。”木云子品着茶,轻描淡写地开口。
陆清欢脸色惨白。
“臣女...臣女会尽力给殿下医治。”
她硬着头皮上前,给傅培枫把脉。
额头上的冷汗直流,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可傅培枫忽然开始浑身抽搐,不停地抖动,陆清欢吓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在一旁催促,眉心拧的很紧。
“清欢,到底怎么回事!枫儿他怎么了?他怎么一直在抖!清欢,你愣着干什么!”
陆清欢唇色发白,艰难地从怀里掏出银针,准备给傅培枫做针灸。
但是银针扎了几次都没扎进去,甚至还让傅培枫的手臂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