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远冷冷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程栀蜷缩着身子跪在监狱门口,小脸惨白。
不知道跪了多久,她额角的伤口已经被雨水浸的发白,膝盖跪出了血印,泡在水里。
昔日南城第一名媛,如今狼狈至极。
她双眸若死水一般毫无生息地望着那扇铁门。
是她活该!
是她引狼入室!
她是程家的罪人!
深秋的夜里,刺骨寒风从后颈一股脑儿灌进去,让人冷得牙齿打颤。
大雨哗哗地下着,豆大的雨点打在地面上,溅起一串水花。
没有停歇的意思。
程栀混混沉沉地看了眼天色。
天已经亮了,雨势也变小了。
她双腿僵硬无力,已经没了知觉,只得手扶着水泥地,一寸一寸地从地上站起来。
眼前忽地一片模糊,身体一软栽倒在地。
手掌被磨破了皮,渗出点点血迹。
她甩了甩脑袋,吃力地爬起来,膝盖冷的不会打弯,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
……
程家别墅。
“死老婆子!还不把她给我赶出去!”程灵珊双臂抱胸,冲着几个佣人颐指气使!
“是,小姐!”
佣人们纷纷应声,七手八脚地把程母推出大门。
程母衣衫单薄,在下雨地秋日里冻的脸色发白,平添几分憔悴,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妈!”
程栀忍着膝盖地疼意,把程母从地上扶起来,“你没事吧?程灵珊!这是我家!你给我滚!”
程灵珊,是程栀二伯程继海的女儿。
从小她们之间就关系不睦。
程灵珊看到程栀,好整以暇地往前走了两步,嘲讽地笑着,“程栀,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以为没有临远哥哥的允许我敢这么做?临远哥哥把房子送给我了,还说,我想怎么样都行!”
程栀心口一窒,顿挫地闷痛感传来,浑身发抖,“不可能!”
霍临远曾在她面前对程灵珊表露出不喜。
又怎会把房子送给程灵珊?
程灵珊“呵”了一声,得意地笑了笑,“怎么不可能?你还当自己是程家大小姐呢?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我才是程大小姐,而你程栀,杀人犯的女儿,身上流着肮脏的血,就该遭受众人唾弃,根本不配做程家人!”
“你住嘴!我爸爸没有害人!”
“有没有害人重要吗?重要的是临远哥哥认为你爸害了他父亲,现在整个南城谁不知道程氏集团总裁程家烨锒铛入狱?!程栀,你就认命吧!你这辈子只能被我踩在脚下!”程灵珊趾高气扬地说。
程栀喉咙一涩,颤抖着下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程灵珊说的对。
重要的不是父亲有没有害人,而是霍临远不信她。
霍临远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汽车的鸣笛声响起,一辆迈巴赫停在别墅大门口。
黑色的手工皮鞋落地,霍临远不紧不慢地从车上下来,面色冷淡。
程栀呼吸一窒,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程母看到霍临远,情绪大动,气得脸色通红,指着他骂道,“霍临远!你个白眼狼!我们程家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没良心!”
程栀赶紧扶住程母,“妈。”
霍临远眸中闪过一丝讽刺,面上云淡风轻,根本不把程母的话放在眼里。
程母正在气头上,见此便一把甩来程栀的手,“别叫我妈!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要不是你,你爸怎么会坐牢?程家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程栀死死咬住嘴唇,鼻头酸涩,眼眶发红,却无法反驳!
都是她的错!
“临远哥哥!你果然来看我了!”
程灵珊见霍临远过来,面上一喜,笑着迎上去,挽住他的胳膊。
霍临远微微皱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也未拿开她的手。
程栀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心底空了一块,浑身一阵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