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士清看老婆哭、女儿闹的,心中烦躁,只想把丫头们遣出,才好问细情。
他一眼瞪向云岫,冷喝道:“该死的奴才,又有你说话的份儿了?厨房不送,你不会去要是么?还不给我滚了出去。”
云岫躬身退了出去。
“还有你们,也都出去,一个个都不知道往厨房给小姐弄些吃食,还要你们有何用?早晚一人一顿大棒,打了出去。”
虽被主君骂了,丫头们却如逢大赦地退了出去。
秦士清深吸一口气,问道:“怎么回事,都与我实说吧!”
此时的秦士清,心中隐隐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可是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枕边人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他的心里,盼一个真相,却又怕那个真相。
“孩儿也不明白,只是因为昨儿孩儿回来之后,没有禀明继母,继母便要诅咒孩儿身死。继母您如今身怀六甲,却这般口出诅咒之言,那些话,您便是不怕应在我们几个女孩儿身上,难道还不怕应在腹中胎儿身上么?”
红弦抬起头来,水汪汪的一双眼睛,望向谭氏。
紫袖窜出来指着红弦,疾声叱问道:“怎么姐姐要诅咒母亲么?”
红弦冷冷地道:“是我在诅咒继母,还是你们一直在诅咒我?秦紫袖,做姐姐的我劝你今天还是少说话为好。免得说多错多,事情闹大了,我怕你担不起。”
“如今我说什么二姑娘大概也不会信了。我也不想和你解释什么了,我只同你那生身的母亲去说。”说着话,谭氏站起身来,木木怔怔地便往外走。
秦士清一把拉住谭氏的手,道:“你往哪里去?”
“我还能往哪里去,我往祠堂伺候周家姐姐去。”谭氏眼中含着泪,望着秦士清,随后,眼皮一翻,又晕了过去。
秦士清心思烦乱,只得一个个地安抚,吩咐一声“请郎中”,便对红弦摆了摆手,道:“你到我书房等我。”
红弦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却还是不甘心地道:“紫袖妹妹,我如今再多问你一句,方才在场那么多人,怎么就你被吓成那样?粉蝶姐姐,还有那些丫头们,怎么便都不害怕呢?”
说罢,却也不等紫袖回复,便转身离开。
紫袖咕哝一声:“你不是说,今儿少说话么?”
秦士清此时只想安抚夫人,对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粉蝶,说了声:“你也出去。”便抱着夫人,回到里屋床上。
粉蝶得了令,退出屋后,朝先出来的红弦说了声:“妹妹,咱们姐俩能说句话么?”
红弦不想与这一直跟在谭氏母女身边的庶姐多说什么,只是敷衍一声:“父亲命我到书房等他,咱们姐妹有什么话,改日吧。”便带丫头们走了。
只留下一个粉蝶,暗自神伤。
谭氏躺在床上,再次醒来,眼中不停地流着泪,口中却是一言不发。
紫袖在旁对父亲进言道:“父亲,母亲腹中还怀着小弟,总这样流泪,对身子不好。”
秦士清焦灼地道:“那你说怎么办呢?你姐姐如今也委屈,你娘如今也委屈,你有什么法子让她们不委屈么?”
“女儿年纪小,担不了大事,姐姐和母亲之间,女儿只能选择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