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默菁的一系列动作,再联想到她之前的那些话,洛萱沂的心里有了一个惊人的想法,她惊愕地看着林默菁,随后忍不住泛起泪花,她咬着唇,沉思片刻,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认识我吗?”
林默菁愣了半天,有些不敢看她,她含糊其辞:“认识,洛家大小姐,洛萱沂嘛。”
洛萱沂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不,你认出我了对不对?”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差点就要说出她的名字,那个丢弃了十七年的名字。
林默菁惊慌失措地挣扎,想要摆脱她的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
洛萱沂冷静下来,放开她的手,最后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她的眼中带着泪花,也带着对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她不需要解释,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补偿,只需要一句道歉,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够了。
只要一句,她就可以当做以往的一切都没发生,她就有勇气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顾一切保护他们,哪怕与所有人为敌。
林默菁沉着脸色,只是摇了摇头,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说:“没有了。”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洛萱沂的心冷到了冰谷,她忍不住自嘲似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好,很好。”
说完,把即将落下的眼泪憋了回来,转头就要走。
“洛萱沂。”突然,林默菁叫住她,说:“以后,好好过你的日子,就当我死了吧。”
洛萱沂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从病房里走出去,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四周无人,她才敢把压抑许久的眼泪释放出来。
她知道,林默菁认出来了。
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怎么会不认识呢。
但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绝情,哪怕知道她的身份,也不肯认她。
过了几分钟,平复了情绪,洛萱沂戴上了金丝框墨镜,遮住了有些发红的眼眶,仿佛又是平时那个冷若冰霜的洛萱沂。
下楼,褚昀沉正靠在柱子上等她。
对上他深邃阴沉的眼眸,洛萱沂不想多说,想要离开。
“站住,我妈和你说了什么?”
洛萱沂停下,用一种漠然的语气说:“和你有关系吗?她让你回避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褚昀沉一步一步靠近他,目光毫不客气地在她的脸上探寻。
“周世祥是不是去找过你了?”
“是。”
“他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褚昀沉的脸色更加阴沉。
洛萱沂反问:“怎么样,认贼作父的滋味好受吗?你明知道封震害了褚家,你还替封氏办事,我说过了就算你爸还活着他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褚昀沉不怒反笑:“褚家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封氏是帮凶,绝不是主谋。我会找他算账的,但不是现在。”
洛萱沂似有些嘲笑地说:“你妈都这样了,你不想着怎么替她治病,带她远离这些是非,反而还想着报仇?褚昀沉,你真的了解当年事情的真相吗?你真的觉得你现在做的就是对的吗?你知不知道你的对手是整个泠城势力最强大的四个家族,你觉得你能和他们对抗吗?”
褚昀沉脸色阴沉,寒冷的眸光倏然变得杀气十足,他冷冷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
洛萱沂冷笑,也懒得和他说了。
褚昀沉再次开口:“把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
“别装傻,周世祥私藏的那些录像,他既然跟你坦白了,也一定把这些东西给你了。交出来,那些东西不属于你。”
洛萱沂心底更冷了一分,她咬牙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命令我?”
褚昀沉的话没有丝毫温度:“就凭你爸当年的所作所为,这是你们洛家欠我们的。”
冷笑两声,洛萱沂直视他的目光,也不再留情:“洛家欠你们什么了?我又欠你什么了?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对我?褚昀沉,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性,一次又一次践踏我对你的宽容。”
洛萱沂似乎憔悴了许多,她额角的伤痕时刻提醒着她,褚昀沉现在已经变了。
她转身走了两步,还是停下来说:“那天在茶楼,我知道你说的那些都不是真心的,但我说的那些始终有效,如果你想通了,想离开这里,随时可以找我兑现。”
回到公司,苏城皓正在办公室等着给她汇报工作。
“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洛萱沂点了点头:“录像呢?”
苏城皓:“他非要到了机场再给。”
洛萱沂扶着额头,“那就随他吧,明天你小心一点,别让封氏还有江家的人发现了。”
“知道。”
翌日
洛萱沂在办公室等待消息,她靠在办公桌边,一手轻轻敲打桌面,一边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就在这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洛总,江家董事长想见你。”
“请他去接待室吧。”
洛萱沂整理了一下着装,这也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会亲自来。
到了接待室,除了江胤,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像他这样大家族的董事长,身边至少有几个功夫过人的保镖。
洛萱沂换了一个虚假却很得体的笑容:“江叔叔,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江胤手中握着一个手杖,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可是洛萱沂心里知道,他是一只笑面虎,如果不了解他,就会被他这样的外表欺骗。
“萱沂啊,我其实一直都想来看看你,可是平时事情挺多,你也很忙,就一直没来打扰。好不容易最近清闲了,就想来看看你。”
听着他的虚情假意,洛萱沂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洛萱沂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直白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瞧你这话说的,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他保持着微笑,目光中却透露着精明。
洛萱沂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果然,江胤又开口说:“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您说吧。”
江胤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若莘离家出走几年了,怎么都不肯回来,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果有空的话我希望你劝劝她,早点回来吧。”
洛萱沂愣了愣,不知道这是他的真实想法,还是只是想掩人耳目。
洛萱沂沉默了一会儿,说:“江叔叔,按理说您的家事我不该插手,但是如你所说,若莘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得不问您一句,若莘是你女儿,你怎么狠的下心把她嫁给大她十岁的封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