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明心中冷笑,他的机会来了。
之前他被张暮烟撺掇谋逆,只是有个模糊想法而已,并没有打算真的付诸行动。
但如今鞑靼叛军也速该给他来信,说如果他支持也速该,成其帝业,对方也支持他做大晋皇帝。
他就打算开始实质性行动了。
“你我同是被人逼迫,同命相连。难道真是嫡子就一定适合继承皇位,庶子更有能力,就不能继承吗?”也速该在信里如此说。
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陆清明,他思考良久,决定答应也先的要求。同时他也惊讶,也速该怎么这么理解他的痛苦。
看来也速该身边有高人,此人深知陆清明的来历,不也许甚至大晋朝上层人物的纠葛。
其实这个高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正源门客高子谦的师傅,也是也速该的军师——龙川真人。
龙川真人是豫省人,本名薛仁怀,黄帝故里新郑出生,多年前,曾是大晋京城做钦天监监正,遇到官场肮脏事,被连累贬官回故里。
心灰意冷之下,便在老君山修真,不问俗世。
高子谦年少时偶遇龙川真人,便拜他为师,学的一身看相的好本领。
后因故龙川真人流落到天山南脉的苦寒之地,偶遇也速该。也速该见他谈吐不凡,引为导师,拜在其门下。
之后也速该叛乱,又尊他为军师。
此人自幼饱读诗书,熟知大晋朝宫廷内幕,便跟也速该建议说,陆清明跟铭泰帝陆寰宇曾经因夺嫡而不合,既然现在陆清明来镇守边疆,可以里间兄弟二人,也好造福鞑靼。
接到消息,得罪鞑靼内部叛乱,叛军占领了鞑靼西部,正向鞑靼东部王城的方向进攻,而要去下降的晋朝常欣公主也被叛军首领抢了,铭泰帝哭笑不得。
客观说,他根本就不认识常欣公主,也就走之前见过一面,做为父亲送亲的礼仪。
他对所谓的跟鞑靼结秦晋之好也没什么特别感觉,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让边境平静。
但此时他们跟鞑靼已经成了兄弟之国,鞑靼甘愿称臣,打了十几年仗,西边终于可以平静了,他不愿意这种局面被打破。
所以他从礼节上必须要怒斥鞑靼叛军的恶行,便连发两道敕令,表示要跟鞑靼同进退,要帮助鞑靼打击叛军云云。
没几日,鞑靼皇帝也先得了大晋皇帝的信,信中说一定支持他,自诩没有后顾之忧。
现在也速该的实力正盛又如何,叛军打过来实在支撑不住,他可以向东边的大晋朝驻军求救。
白纸黑字的盟约写着呢,鞑靼已经对大晋俯首称臣,他不信大晋朝的皇帝不管这事。
也速该见公主这几日日渐温柔,心下荡漾,又见陆清明果然遵守约定没有来打他,心里甚是高兴。
这下他就不担心外力侵扰,可以安心反抗也先了。
也速该上次将兀术打的狗血淋头,还招降兀术,兀术突围出来后,已经元气大伤。
见兀术不肯束手就擒,也速该决定速战速决。
他派兵追击兀术残补,兀术狂逃数百里,将鞑靼都城团团围住,兀术他们进城后,被逼的无路可走。
兀术为了保护城里的鞑靼皇帝,只得派人护住皇帝想办法突围,从最薄弱的东门逃走。
匆忙之下,也先带了全部的金银财宝从东门逃窜而去,而东门外不远就是陆清明的驻地。
也先相信,大晋朝跟自己已经成了兄弟之国,守将陆清明一定会帮自己的。
但这次他却失算了。
当兀术带着鞑靼皇帝来投奔的时候,遭到了陆清明的围攻。
可怜的鞑靼皇帝也先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陆清明砍掉了脑袋。
幸好兀术勇猛勉强突围出来,但也受了重伤。
此时陆清明动起了歪脑筋。
也先来的时候,没带多少精兵强求,但却带着王城大量的金银财宝,足有数百万两白银之巨。这么大一笔财富,如果独吞,他的造反大业就更有胜算了。
这里面有个真空地带,万一铭泰帝问起,就说也速该那边吞了,跟自己没关系。
也速该又让他帮忙,这么个顺水推舟,一石二鸟的机会不把握住,他简直对不起死去的娘。
也速该打到鞑靼王城内,龙川真人带着一众文武大臣恭贺:“翼王,恭请您登基。”
也速该将龙川真人带到旁边,悄悄地问:
“师傅,这时候登基合适吗?我们也刚打下王城,元气大伤。虽然大晋守将不管,但有人都跑到大晋都城去求助,迫于面子,铭泰帝来兴师问罪怎么办?”
龙川真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老夫七十岁了,跟大晋两代帝王,三代君主打过交道,他们的德性我最清楚。”
“那铭泰帝什么德性?”
“还记得是十几年年前。当时铭泰帝陆寰宇也就不到十岁。在太后寿宴上,先皇本想进献太后一个新奇玩意儿叫做万花筒的,说是如何神奇。
可太后见多识广,说这是小孩子玩的,她本想转赠陆寰宇,先皇尴尬,竟随手赏给了最宠爱的陆清明。
陆寰宇认为自己是太后亲手抚养的,应该给他,心里很不服气,却并不表现出来,而是对陆清明赞扬,‘为兄真真觉得这个玩意不错。’
当时陆清明还小,不解其意,便不予理会。陆寰宇小孩子贪玩,不甘心,便让同母弟陆正源设局半路截了陆清明,将其打个半死,夺了那万花筒,可陆清明还不知道是谁做的。
我们一干人可是在寿宴上看的清清楚楚。当时大家都只当小孩子玩闹,哈哈大笑。如今想来三人的个性已经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