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暮烟出宫的时候带回一堆赏赐,热情地朝众人分发,仿佛她此前从未禁足过。
烟火阁已经恢复如初,下人们也都回来了,各自忙碌。
为了表示自己的权势还在,她洋洋得意地带着张紫嫣的赏赐,四处赏人,出手大方,极为高调。
做完这一切,她才来到陆清明的书房问候。
“王爷,臣妾去看了姐姐,臣妾羡慕她能再次怀孕。”张暮烟说道。
“嗯。”
“王爷,您年纪也不小了,我们是否需要……”
“本王懂。可如今不适合,王妃在外面抛头露面,令本王日日忧心,这样吧,等本王把她的事弄好之后……”陆清明说道。
张暮烟不服气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气愤,这个女人形同鬼魅,无处不在,勾的王爷连房都没心情跟她圆。
在陆清明这里,却是另外一番想法。
他想跟张暮烟圆房,但却及不上跟楚寒雪圆房的心情迫切。
毕竟,他希望先跟楚寒雪有嫡长子,到时候张暮烟再怀孕,那才是正道。
否则庶子比嫡子大,总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他只想赶快跟楚寒雪圆房。当然,这话不能宣之于口。可楚寒雪跟他的关系已经到了冰点,这似乎有点难。不过他相信一旦这女人跟自己有了那层关系,便一定离不开他了。他定会叫她流连忘返,情不自禁,乐不思蜀,食髓知味……
他相信自己的实力。
这女人,他是要定了。
等以后她有了自己的骨肉,就永远也不会离开他了,他才能放心。
她不喜欢他,那也没问题,他相信自己的魅力,让女人从讨厌他到离不开他,这种征服的快感才最令人着迷。
哪怕楚寒雪是座冰山,他也有信心给她融化了。
张暮烟出来的第二件事,就是去找楚寒雪。
彼时,楚寒雪正在给病人看诊。
张暮烟混在看诊的人群里,朝楚寒雪望了又望,随后闪身走了。
楚寒雪认出她,心里一阵恶寒,琳儿眼尖:“夫人,那不是侧夫人吗?怎么给放出来了?”
“她姐姐快生了,皇上宣召入宫,她出来了。”楚寒雪淡淡说。生气什么的已经没必要了,事情已经这样了。
“那我们得时时打起精神,仔细提防她。”琳儿嘀咕着。
待上午看完诊,一大帮子病人都走了,张暮烟又再次出现。
“姐姐,”张暮烟叫的亲热,仿佛两人从未有过芥蒂,“听闻姐姐开了这间慈善药堂,妹妹也来参观一二。”
其实她心里又气又恨,恨不得生吞了楚寒雪,特别是今天天气阴,腿骨头又隐隐作痛。
但她把“任凭你再生气,我也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挂在脸上,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
“对了,姐姐你开医馆那么辛苦,府里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王爷说,管家权就由妹妹代行。”张暮烟得意地眉飞色舞地炫耀。
又把管家权要走了,楚寒雪气的手指头发抖,却死死地咬紧牙关,脸上一片淡然。
“是吗?那就多劳你辛苦了。不过,别当家没当好,整个王府都被你弄到亏空。”楚寒雪讽刺道。
“姐姐放心,妹妹这次一定好好当这个家,”张暮烟语带讥讽,“倒是姐姐,这敞开门做生意,小心得罪了。”
楚寒雪刚要骂,张暮烟又说:
“这阵子,王爷体谅我辛苦,给我送了那么多山珍海味,我在烟火阁吃好喝好,可惜了姐姐在外面做生意,似乎是累的够呛,要是姐姐要吃,去我那里拿啊。”
说罢,飘然而去。
琳儿不忿,追上去要打,楚寒雪拉住了她:
“她这样嘚瑟,不过是心里没底,我们越淡定,她越害怕。她倒是提醒了我,以后得注意来的病患,没得让她弄出乱子。”
琳儿点点头,“我们开门做生意,啥子人都会遇到,万一她搞点事,到时候就说不清了,以后奴婢什么都留底。”
“阁内的人也要注意,如今她开始管家了,说不得有的人又得掉转枪头对准我了。”楚寒雪幽幽地说。
他们正担心有人捣乱呢,就有病人大呼小叫:“我父亲昨天在这里看病,吃了药,今天竟然死了!”
一嗓子把所有在看病的人都吸引了过去。他们是想免费看病,并不想免费送命。
“怎么回事?”流剑急忙跳将出来。
“楚寒雪,你这个庸医!我父亲的病本来不致死的,可被你治了就死了!”那人身后跟着四个人,抬着一具“尸体”进了药铺。
有胆子小的“呼”一下跳起来跑了,却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围了过去。
众人谁不知道,这人是街上有名的破皮赵三,为人无赖,无理也要搅三分的那种。
“赵三,你爹怎么了?”相熟的人问。
那几个随行的人“扑通”一下把赵三老爹的尸体停在药铺门口,熙来攘往的人都免不了朝这儿望几下。
楚寒雪第一次遇到把尸体放在门口的医闹,顿时头都大了。她走过去,揭开布看了一眼,那赵三爹的确是一副死人模样,脸色清白,没有气息。只是她手边也没有生命检测仪,只能初步判断是死了。
那赵三坐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叫。
“我爹就是吃了这件慈善药铺开的药,今天早上一大早起来七窍流血,身体剧烈颤动了几下,竟然没气了。”赵三越哭越夸张,路人都来了,“可怜的爹啊,你一个人把我拉扯大,还没享到儿子的福就走了,我要找这庸医陪命!”
他一边说,一边朝楚寒雪扑过来。流剑反应迅速,一把薅住了他。
赵三在流剑的手中哇哇大叫。可赵三那几个随从反应快,其中一人抓住了楚寒雪。
“你这庸医!”那人断喝,伸手要劈楚寒雪。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身量不高不矮,声音却是极沉稳,往赵三爹尸身看了一眼:“闹什么?这老人家还没死,孝子就开始哭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