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雨晴呢？”染好了凤仙花，张暮烟慵懒地摆弄手指甲。
兰儿低头不语，默了一默。
张暮烟眼神犀利地刀了她一下，兰儿这才小声说：“王妃，她，她去金玲阁做粗使丫头了，主要是刷马桶。”
张暮烟心里那根刺被勾起来了：“放肆！宁可不做我的大丫鬟，也要给那贱人刷马桶？她是生性下贱吗？”
“原来，做我丫鬟的人都要排队，如今情势变了，竟然这样！竟如此羞辱我！她是不想活了吗？”
说罢，她的眼神眯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把雨晴叫过来。”
兰儿不敢怠慢，急急跑去叫。
“雨晴，你擅自离岗，去金玲阁当粗使丫鬟，竟然都不跟侧妃打个招呼，她现在气的火冒三丈。她叫你回去。”
雨晴的脸色煞白。
到了烟火阁之后，张暮烟乜着眼：“贱蹄子，你不是想倒马桶吗？以后王府的马桶都给你倒！”说完，她命雨晴将马桶提出去。
雨晴含着含泪，小声嘀咕：“奴婢已经是金玲阁的人了。”
见对方还敢犟嘴，张暮烟狠狠地逼视雨晴：“你还没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跑去了，你想死吗？”
雨晴眼中流露出恐惧：“侧夫人，奴婢想活。”
“那就给我留在烟火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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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张暮烟送的信，陆清明去了烟火阁。
张暮烟期期艾艾：“王爷，您来评理。雨晴这丫鬟，我抬举她做了房里一等大丫鬟，叫她服侍我。可她竟然被姐姐叫去了烟火阁，在那里给她刷马桶。这不是打我脸吗？姐姐得了诰命，回来就这样目中无人，不合适吧？”
“姐姐持家能力平平，府里的下人们大呼小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样成何体统？”
那楚寒雪也得了信，往烟火阁走。
听见张暮烟在那里抱怨，她也火了。
没有一句话，直接上去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张暮烟脸上：
“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张暮烟都被打傻了。
“你，你为何打我？”张暮烟脸上剧痛，不由得哭泣。她刚想要还手，琳儿一把捉住她的手，她愣住了。
“打的就是你！你大丫鬟不愿留你身边，要到我那边刷马桶，你不该反省一下吗？焓儿可是被你逼死，尸骨未寒，你就没一点愧疚吗？我见雨晴哭的可怜，说要是再留在你这阁中，免不了一死，我才答应留下她的。我默默地处理这件事，就是给你留着面子。你竟好意思来诘问我？”楚寒雪理直气壮地说。
原本，陆清明是想要站在楚寒雪这一边的，但看到张暮烟面颊上五个手指印，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他心疼了。
“可你也不能这样伸手打人。”陆清明气愤怒斥。
“王爷，你不管家，那臣妾就得自己动手了。”楚寒雪没有再怕的，“你好歹是个王爷，体面人，一个王府里的妻妾都不能公平对待，如何服众？”
“别的不说，焓儿头七未过，她娘家人来闹了三遍了。你们怎么处理的？竟然将人打了出去。所以她娘家人每次都是越闹越凶。他们说要告去京兆府，人家也不是白丁，后来也发达了的。莫非王爷是觉得，有人在王府门口哭天抹泪，申诉自己家闺女被人虐待，脸上还有光？”
“到时候，皇上治咱们一个虐待下人的罪，咱们有几颗脑袋够砍的？咱们王府现在不如以前，王爷您养的清客都被遣散了，以前在朝中得力的人更是被清算了。您现在是孤掌难鸣。咱们现在除了低调活着，还能怎样？”
“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人惹出来的。臣妾费了好大劲，都捂不住了。就让这贱人继续作吧，等着大家都下狱，王府树倒猢狲散吧！”
陆清明一时哑口无言。
半晌才说：“你说的有理。不过，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你说侧妃不能理家，就给你理家了。你说不给割血，就不割血了，本王也是从善如流，你还想怎样？”
楚寒雪气的发抖，冷笑：“你的宝贝侧妃根本没病，就是想割光我的血，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至于管家，正室不管家，交给妾室，你是要宠妾灭妻吗？”
陆清明气愤，却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动手，说道：“你，你就是伶牙俐齿，可你不能苛待暮烟。”
见陆清明为他说话，张暮烟心里舒服多了，便说道：“王爷，姐姐说的有道理。我不可以理家，姐姐更合适。”
之后，她温和地对楚寒雪说：“姐姐一向爱惜身体，今天妹妹炖了燕窝，乃是极品雪燕，请姐姐品尝一下。雨晴，上燕窝吧。”
雨晴低着头，将刚炖好的燕窝给拿了上来。
楚寒雪冷笑：“这燕窝我可不敢喝。居心叵测之人送的补品，怕吃了会死人。”
张暮烟低三下四：“姐姐，你这就冤枉我了。要不你先选，我喝你选剩下的。”
楚寒雪狐疑地看着张暮烟。而后者则一仰脖，将两盅燕窝都吃了下去。
“姐姐，这燕窝真是不错，雪燕，大补。你不吃可惜了。”张暮烟似乎毫无芥蒂，一心享受美食的样子，还带着天真明媚的笑容。
陆清明见状禁不住说道：“你们俩也该好好相处，整天乌烟瘴气，弄的宫里的人都知道了，没得又给人说嘴。”
楚寒雪怒斥他：“这是我造成的吗？还不是你的心肝老是下黑手，脸厚心黑。”
陆清明斜乜了她一眼：“不管怎么说，暮烟比你的脾气好。你动不动就是打人，本王可从来没见过暮烟对你不假辞色，都是彬彬有礼的。你都打了她，她还巴巴地给你端燕窝，也不计较你忌惮她。你气量也忒小了些。”
楚寒雪冷笑：“那是你为人不公。你看你都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