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坐在秋千上的少女轻轻晃着小腿，一边望向远方。
“殿下怎么还不回来。”
听说姐姐的情绪不好，又担心她要做坏事，两人商量后，殿下悄悄跟了过去。
尽管知道有陛下的暗卫在，可是……
“还是会担心呢。”
而且。
“好想见到殿下。”
少女叹了口气，这时——
“殿下也好想见到清雨。”
“咦？”
声音从背后传来。
“殿下？”
是熟悉的殿下的声音。
……殿下回来了？
慕清雨脑海闪过这个念头，刚回过头，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殿下从身后抱住了她。
和刚遇见时相同，是让人心安的拥抱。
“殿下？”
殿下像猫一样用脸蹭了蹭她的脖子附近，让她觉得痒痒的。
“我回来了，清雨。”
“嗯，欢迎回来，殿下。”
从上午等到傍晚，心爱的殿下终于回来了。
让少女放下心来，同时，“咕噜噜……”肚子也跟着放松下来。
“对不起。”
这也和刚遇见殿下时一样。
……可是，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肚子要响起来呢。
慕清雨把发烫的脸埋在白羽怀里，一面道歉。
“所以说，清雨你为什么要道歉啊？”
殿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也和平常一样。
之后，两人手牵手去吃了晚饭，然后，手牵手走回房间。
“清雨，你看来很开心呢，是发生什么好事了么？”
咦？
能看出来吗？
坐在床边，轻晃着腿的慕清雨眨了眨眼睛。
不过，随即露出笑脸。
“因为清雨终于自己走路了呀。”
她平时总是像小孩一样被殿下抱着走。
尽管殿下这么呵护她，让她很开心，可是慕清雨并不想殿下把她一直当小孩。
然而蹲在慕清雨面前，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一只手搭在她的鞋子上，准备为她脱鞋的殿下似乎不这样想。
白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
“自己走路？清雨开心是因为……自己走路？”
用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语的语调重复她说的话。
接着，用佯装失落的语气反问：“难道，清雨不喜欢被殿下抱着走吗？”
唔……殿下总喜欢这样捉弄自己。
平常的自己就会在殿下这样的攻势下缴械投降吧。
但是。
偷偷看了眼放在窗边的古籍，慕清雨暗中为自己打气。
“不喜欢。”
慕清雨摇了摇头，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和表情来回答。
然而殿下听到后，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是么”。
……为什么？
慕清雨侧了侧脑袋，她不明白殿下的反应和书里为什么不同。
“咿呀——”
这时，白羽却放下她的脚，起身把她压在床上。
“殿下？”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慕清雨声音有些颤抖。
而且，她还能感受到挤压在自己腹部的……
那是殿下的……
“清雨，你知道你摇头假装说‘不喜欢’时的样子有多可爱么？”
咦？
又被殿下看出来了吗？
就在慕清雨这么心想的时候，殿下的声音再次传来。
“清雨，你还记得古籍上记载的第一条方法是什么吗？”
“是……”
“小别胜新婚。”
是、是喔……
听到白羽的提醒，慕清雨这才意识到，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怪不得她会如此思念殿下。
也难怪殿下会……
“总觉得很开心呢。”
思念殿下时是那么的痛苦，可是一想到殿下肯定会回来，而现在殿下确实回来后又是那么的甜蜜。
慕清雨活动着身子，想要伸手抱抱她思念中的殿下。
可是压在她身上的殿下却蓦然僵住了身子。
“不要动……”
殿下哀求着。
那是仿佛在隐忍着什么的声音。
与此同时，慕清雨也察觉到自己的腹间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脸跟着微微发烫。
但是。
书上说，有时候试着拒绝比较好。
而且，殿下也说她说“不喜欢”的时候很可爱……
于是慕清雨第一次拒绝了白羽的请求，不仅用手环住白羽的腰，还扭动着身体。
“……呜……笨蛋清雨……都说不要动了啊……”
不久后，白羽发出悲鸣，仿佛失去全身力气般趴在她身体。
紧接着，空气中还传来一股奇怪的气味。
那气味和有时候早上醒来，会闻到的气味一样。但现在是傍晚。
“对不起。”
殿下。
慕清雨像平常白羽抚摸她一样，宛如安慰般抚摸白羽的背部，一面道歉。
白羽软绵绵地趴在慕清雨的身上，房间里只有慕清雨的声音。
在慕清雨的声音停止的同时，这里立刻被闲静的气氛笼罩。
与早上窗外还有小鸟的鸣叫不同，黄昏的现在没有任何声音。
保持这样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白羽一声不吭起身，接着生无可恋走出房间。
回来时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头发也湿漉漉在滴水。
“对不起嘛殿下。”
慕清雨再次以没有丝毫歉意的语气道歉，用怯生生的眼神看了白羽一眼。
白羽则是面无表情自上而下打量着她，接着视线迅速落在她脚上。
唔……殿下果然只对自己的脚感兴趣吗？
书上说，男孩子更喜欢女孩子的胸部。
可是。
慕清雨瞄了一眼自己没有高低起伏的胸部，鼓起了脸颊。
对不起喔殿下，清雨的胸部小到连看一眼都提不起兴趣。
在心里嘀咕后，慕清雨随即抬起头来，露出笑脸。
“殿下是要为清雨脱鞋吗？”
慕清雨抬起脚，白羽就迅速转身，背对她坐在桌前。
“谁要为你脱鞋啊。”
唔……
慕清雨再次鼓起了脸颊。
然后把视线落到自己的脚上。
那我就自己脱！
然后，慕清雨脱下鞋，之后，她眨了眨眼睛。
奇怪……殿下明明说清雨的脚有好闻的香味，为什么她闻不到呢？
是因为穿着袜子的缘故吗？
慕清雨这么心想，接着把白色的袜子脱下。
小巧的脚出现在眼前。
她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说她的脚很可爱，她也没闻到好闻的香味。
难道说是她的鼻子出问题了吗，还是说这只有殿下才能感受得到？
……好奇怪耶……
慕清雨在她的脚和白羽的背影之间交互看了好几眼后，一脸不解地歪了歪头。
……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的间隙挥洒在身上，肚子和脸颊比起昨晚还要疼痛。
即便如此，慕清雪还是强忍疼痛，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打不开。
她叹了口气。
“果然如此么。”
房间的门从外面被人上锁，慕清雪把视线落到紧闭的窗户上，那里只怕也一样。
虽然如此，她还是堵上一缕希望，捂着肚子朝窗户走去。
说不定陈琳有可能大意啊？
然而。
“打不开。”
窗户同样被上了锁。
慕清雪靠在桌子上，身体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
她的母亲，陈琳带着侍女走了进去，侍女拿着崭新的衣服和药膏。
“慕清雪，不要想着有逃跑的机会，就算你离开房间，外面还有天罗地网等着你。”
陈琳挥了挥手。
侍女就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床上，施了一礼后离开了。
“考虑得怎样了？是献身高贵的太子，还是下贱的奴才，自己选吧。”
“自己选？”慕清雪嗤笑道，“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选择的余地当然有，只是你能不能接受而已。既如此，就让做娘得为你选吧。”
留下这句话后，陈琳离开了房间。
提着水桶的侍女走进房间。
“小姐。”
为她做好沐浴更衣的准备后，只剩下一个侍女留在房间。
是慕清雪唯一的侍女。
“对不起。”
侍女在她面前弯腰。
慕清雪知道她唯一的侍女也背叛了她，但是她不想让侍女为难。
“该怎么做你就怎样做吧。”
经过这么多年的摧残，慕清雪也已经很累了。
她知道，她从头到尾都和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
慕清雪配合地让侍女脱下她的衣服、裤子、鞋子，袜子和贴身衣物。
让侍女为她洗了澡，抹上药膏，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甚至为她悉心打扮了一番。
看着镜子里完全陌生的自己，慕清雪自嘲般说道：“真丑。”
“不，小姐是奴婢见过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最美的女孩子？你是想说最美的新娘子吧？”
现在的慕清雪，倘若换上成亲时的凤冠霞帔，不会有丝毫违和感。
“走吧。”
这个家已经不属于自己，慕清雪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太子以及她唯一的友人身上。
……
夜幕降临。
相府里面灯火通明，外面的街道却看不到任何人影。
只有一辆相府的马车停在这里。
“哼。”
“什么人？”
陈琳的哼声惊动了在相府门前打瞌睡的门卫。
“是我。”
“原来是你啊，慕夫人。不好意思，丞相夫人有令，今天是小姐的生日家宴，不欢迎任何客人。”
你走吧。门卫挥了挥手这么说。
完全没有去通报的打算。
陈琳嗤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不欢迎任何客人，那么太子是怎么回事？还是说在相夫人眼中，太子已然是一家人？”
“什么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来这里，别胡说。”
门卫面不改色说道，陈琳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尽管你们的演技很好，可还是瞒不过本夫人眼，去告诉孙全慧。那么我和清雪在这里等太子出来，要么我让全皇城的千金都来为她宝贝女儿庆祝。”
陈琳的话语，让门卫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点点头。
“请稍等。”
留下这句话后，其中一位门卫朝府内走去。
“哎哟，我当是谁在门外骂骂咧咧，原来是你这老女人，进来吧。”
很快，一个装模作样的声音来到门口，冲着陈琳喊话。
正是相府夫人孙全慧。
陈琳哼了一声，回头看了一言不发的慕清雪一眼，率先朝相府走去。
“清雪，走吧。”
之后，慕清雪跟着陈琳来到后院，只见院子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与外面清冷的氛围截然相反。
太子白淮赫然在列。
……真可笑呢。
明明她一直想见太子，可实际见到后内心却毫无波澜。
慕清雪抬脚朝太子走去，可是下个瞬间她的手臂就被人拉住。
“……什么意思？”
“哼，慕清雪，你以为我带你来，是为了让你向太子求援？”
陈琳哼了一声。
那是充满不屑的声音，仿佛早已知晓慕清雪的小心思般得意洋洋。
“你只要安静待在我旁边就好。”
……动不了。
也发不出声音。
被陈琳用灵力封锁在原地。
接着，陈琳的视线就一直跟着相府夫人、相府千金游移，让原本热闹的宴会在诡异的氛围下草草结束了。
而慕清雪也一直站在原地，没能和任何人搭话。
“走吧。”
走？
宴会结束，太子尚未离开，陈琳却转身率先朝府外走去。
这时，慕清雪也察觉自己的封锁被解除了，不过她知道陈琳不会就这么算了。
慕清雪看了起身跟丞相一行人寒暄的太子一眼，也转身跟了上去。
“你以为你会趁机向太子求助？”
“哼，别假惺惺，只要我一有动作，你立刻就要用灵力封锁我吧？”
“聪明，那你能猜到我接下来要干嘛吗？”
陈琳挥了挥手。
门口的守卫就晕了过去。
然后一脚，又一脚，宛如踢垃圾般随意地把两个守卫踢飞到旁边的草丛。
而偌大的相府门口，只有一辆无人驾驶的相府马车。
“难道……”
“就是那个难道，今夜，你可要好好努力。不要辜负娘对你的期待。”
语毕，陈琳一把捏住慕清雪的嘴，把药灌进她的嘴里。
“这可是娘能寻到的最厉害的药，不仅能激发你身体的原始欲望，还有灵魂。药效发挥需要一段时间，不过，太子出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刚好。”
陈琳拍了拍慕清雪的脸，用陶醉的表情说道。
“太好了呢，清雪，今夜，你终于得偿所愿，能献身你心心念念的太子，而非安王……”
说着陈琳突然伸手掩嘴轻笑了一声。
“啊不好意思啊清雪，你现在爱着的是安王府的低贱下人，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