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志如此郑重地跟她保证。
何妙菱在马车上,将他看了又看,在沈承志觉得疑惑的时候,她忽然问了一句:“你母亲和你妹妹做的那些事,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承志愣了一下,想了想,迟疑地问道:“你是指那些市井流言?”
小王氏和沈兰若母女两个做了那么多错事,沈承志听信了她们的话,只认为那不过是流言?
何妙菱忽然就明白了。
遗传啊。
舅舅沈修贤就是这样的人,偏宠小王氏,所以小王氏做什么事,他都带着一层滤镜,觉得都是逼不得已,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女人。
沈承志呢,也是这样的人,认为他母亲小王氏是一个温柔贤惠的母亲,妹妹沈兰若是乖巧懂事的妹妹。
是啊,他们针对自己亲生的时候,或许是有温情的,他们是一家人,骨肉血亲。
但是面对别人的时候,就又是另一副无耻恶毒地嘴脸。
“表妹?”沈承志不解。
何妙菱摇了摇头:“没事,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马车行驶起来,何妙菱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回了何府,随便用了一些饭菜,就去看自己研制好的解药,心里已经有数了,可以解毒,但是想要彻底解毒,还需要将近一个多月的调理。
第二天,何妙菱没来,叫绿蕊送了解药,亲眼看着沈兰若服下了,绿蕊回来禀告。
对于绿蕊说的,永兴侯府对于她没有自己去,而是派了一个丫头去,觉得不满的话,何妙菱根本就当没听见。
她难道不累吗?
她就非得围着沈兰若转。
“我还没有跟永兴侯府说清楚,治疗沈兰若的酬劳呢。”这一日,是杨玉华约她在新开的一家饭馆里吃饭。
“收他们个一万两万的,让她们知道你现在的身价可不是一般般的那种大夫啊。”杨玉华说。
天气冷了,她们想在这里涮火锅吃。
各种大棚里种植的蔬菜,好些是杨玉华自己带来的,让何妙菱尝尝她种的这些菜的味道,店家一看是她,吓一跳,都不敢拦阻她往里头带菜,还是杨玉华懂事了,直接打赏二两银子,店家才眉开眼笑起来。
“我无所谓了,只要诚意到了就行。”天气渐冷,何妙菱怕冷的很,恨不得天天缩在家里头,还是口腹之欲,战胜了她畏冷的欲望。
两人正说话呢。
杨府的管家忽然急匆匆进来,说了什么话。
杨玉华变了脸色:“病的要死了?我们将军府又不是药堂,她病的要死了不会自己请大夫去治?回来就能病好了?”
何妙菱听出来了,这是被杨玉华赶到庄子上去的杨玉柔,想要回来了。
管家尴尬地说了一声:“那边传话的人说,真的是病糊涂了,都烧的说胡话了,眼瞅着,要出事。”
杨玉华皱了眉头,犹豫起来。
何妙菱明白,杨玉华也是看在杨玉柔是杨家的血脉上,才在犹豫的。
毕竟,现在杨家只有她们两个姑娘了。
“看来,你得去瞧瞧了,要不然,就得把她接回来。”她说。
杨玉华不愿意:“这贱女人,这么多年以来怂恿我做了多少错事,好些事,我自己都觉得算了,是她在旁边拱火,有时候,还故意添油加醋的传一些别人没有那么说的坏话,叫我闹上门去,给人看笑话,真是恨不得她死在庄子上算了。”
她怒气难平。
何妙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毕竟是她的家事。
“菱儿,派你铺子里一个可靠的大夫去看看,我再叫我姑妈给我婆子一起盯着去,这样她以后真出了什么事,我也是仁至义尽了,也好给我们杨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了。”杨玉华聪明了一回,这样说道。
她是懒得亲自去看杨玉柔的。
何妙菱觉得这办法也行,不过:“我觉得吧,你还是别叫我的大夫去了,直接喊太医吧,而且,你也别叫宫里的嬷嬷去,你亲自去,至少能堵一下那些人的嘴,别让人觉得你对自己的妹妹都冷酷无情。”
杨家毕竟只有这两个姑娘了。
她只是建议。
杨玉华迟疑起来,左思右想,看了看何妙菱,她觉得何妙菱这话,确实有道理。
“好吧,那只能是这样了。”她说。
万一杨玉柔死了,别人肯定会说她的难听话。
“还说一起吃火锅呢。”杨玉华惋惜地说道。
何妙菱笑着摆摆手:“以后机会多的是,你去吧。”
杨玉华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杨玉华走了,也不能浪费了这一桌美食,正要吃呢,房门又被推开了,她还以为杨玉华去而复返。
“小姐,是殿下。”白芨急忙提醒了她说了一声,就冲着来人屈膝行礼。
何妙菱转过头,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掉了。
面前芝兰玉树,语笑嫣然的俊雅男子,不是太子殿下周靖淳,又是谁?
“你?”
“多日不见,你竟然都不想我?”周靖淳浅笑着上前,坐在她的身边。
疾风立刻上前将碗碟撤下,换上新的。
幸而刚才杨玉华和何妙菱都没有动筷子,要不然,一桌子的东西全都得换掉。
“那,你想我吗?”何妙菱笑着,也凑过去瞧他的面容。
说来也是奇怪,就算她和周靖淳很长时间都没有见面,但是再一见面,不光没有觉得生疏,反而还会感觉更亲密。
或许,这样的感觉是来源于对彼此的信任?
周靖淳看着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目光情不自禁凝着在她清透的眼神上,缓缓下移,红润的唇瓣,忍不住让他有片刻间的失神。
“还是,赶紧成亲吧。”他说。
周靖淳的眼神,就像着了火似的,何妙菱不禁尴尬起来,下人们都在看着。
她下意识转移了话题:“你出宫来,是有事吗?“
周靖淳这才回过神来:“是,我来找你问问沈兰若中毒的事儿?”
沈兰若中毒的事儿?她疑惑地看向他,调侃地轻笑道:“关注她这个人,还是她中的毒?“
周靖淳不禁轻笑:”自然是她的毒了,你还吃我和她的醋?“
何妙菱摇头:“不,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我啊,以后就是再多的女人对你前赴后继,我也不会吃她们的醋,只要你心里有我,若是你心里没我,我就是把这些女人全都赶走,也没什么意思。”
周靖淳怔了一下,随即,又笑了:“我怎么舍得你烦忧。”
何妙菱撑着下巴,姿态闲适地喝着梅子酒:“那就说正事吧,你怎么忽然问起沈兰若中的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