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把三个女人往外推的手一顿,心里涌上来一股气。
他守身如玉有用吗?!
这个女人又有青梅竹马又是到处勾搭的!
沈时荇歪着身子扭过来看他的那一眼,也完全没有什么对郎君的醋劲好吗?!
明明就是在看戏!
他跟赌气似的,放在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上的手又往回紧了紧,僵直了半天,他到底还是把手放下了。
“笃、笃、笃。”
余非言掀了帘子挑眉毛:怎么样我办事儿利索吧?
太子沉着一张黑脸,用眼神杀他:滚,这几个女的也给我弄走!
......
您说啥就是啥呗。
外面传来一阵小动静,马车内的两人甚至都没注意到,一前一后各气各的。
外面,余非言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对面,回答的声音很是清澈舒缓,是清朗的少年音:“前路不通,贵人成亲,还请您受累,绕个道。”
此番出行,算是微服私访,此时已经到了地方临界,早已出了京城,如若真的有人认不出太子的马车,倒也不能怪罪。
余非言双腿一使劲儿,夹着马身往前踢踢踏踏走了几步,“这位兄台,敢问是什么贵人,又是在办什么喜事?”
他记得,想必太子殿下自然也清楚,这个地界里面的贵人,可没有什么需要“成亲”的年纪的人。
此处名为闩渠,顾名思义,建有一个大型水坝,名为江渠,后来此地的官员又根据本地的习俗,把名字正式定为闩渠。
城门外就是一条极其宽广的河道,不过水流平稳,水量也十分惊人,但是建国百年以来,只发生过一次水漫上两岸的水灾。
那位少年同样有礼有节,“卫殷,卫太守,今日...新婚。还请绕道。”
这......
据太子所知,这位太守已经年过五十了......
太子掀开轿子侧帘,看了一眼余非言,都是一脸一言难尽的痛苦面具。
“绕道吧。”太子放下帘子,吩咐车夫。
......
半晌,看着马车走远了,卫炘郢才变了脸色,再没了那副温润平易近人的样子。
马鞭被重重摔在地上,抽打到了一旁立着的白马身上,一道血痕立现,看上去十分可怖。
奇怪的是,那匹马好似完全没感觉到,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还是乖巧的立在那里,偶尔活动一下鼻息。
“踏马的真没见过这样的老子,五十多了还娶人家二八年华的姑娘!”
从小娇惯的少年,财银不缺,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然而家风不正。
竟多少保留了些朴素的价值观。
他就算玩儿的再花,也不会抢娶良家妇女,冲破世俗眼光!
这个好爹,真是给他做出一个好榜样!
......
马车慢慢汇入一条宽广的大道,有些干燥的地面被行车荡起一层浓重的灰尘,沈时荇蹲在马车门口有些受不了这个味道,想往回坐坐,谁知,太子的长腿直接横放占据了全部的地方。
看的沈时荇有点儿心梗。
太子睁的眼睛倒是很大,明显也没犯迷糊。
三个不知来路的女人也在刚才出城之前妥善安置了,马车内部又恢复了上午的宽敞。
沈时荇半弯着腰,盯了太子得有个三五秒,末了,径直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小腿骨头上。
”嗷呜。“他的腿受了一个人的重量,直接做出了应激反应。
沈时荇就是不动如山,还使劲往他的骨头上压——
“生气了。”
太子胳膊揽着她的肩,手伸过去揉着她软软的侧脸,“乖,先起来。孤不惹你了成吗?”
沈时荇这才舍得给他一个眼神,伶牙俐齿,“找别的女人找到我面前来了,你也真是能耐,今天我就是不起来了,你这腿最好还是锯了。”
省的乱爬。
太子轻巧把腿抽出来,显然刚才是故意服软,要把人的情绪激起来些,要不总显得他心里别扭呢。
理了理外袍,他坐好,仪态还是一等一的端正,沈时荇侧杨仰着头瞟了一眼,内心暗啧,这个狗东西,真是长到她心坎儿里面了。
她有点儿懂那些人了。上一辈子,那些朋友,不似她一样二十岁还守着一副干净身子,早早都坐拥无数江山了。
这种皮囊,对于一个颜狗来说,天然的能让人喜欢,也就会馋他的......
但是感情什么的,倒是一点儿也无。
她捻起旁边小桌子上放着的点心,浅浅咬下来一小块,慢慢品尝着。
太子却有规律地敲了敲马车壁,五短一长。
马车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