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小少年的心思,白慎晚弯弯唇角,将他的功课看得细致,连细枝末节也注意到。
目光落到整齐的一笔一划上,她眼底涌现些许惊讶:“你入学比柔儿他们都晚,竟然也学到四书了?”
而且不管是习字还是默写,效果丝毫不比江柔江越差。
放下纸张,白慎晚不得不重新看待眼前的小少年。
少年不过住进皇宫数月,容貌身高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秀气的眉宇多了丝坚韧,令人不可忽视。
不习惯得到关注,慕容瑀捏了捏手指,声音低低:“我怕再不努力学,以后会永远跟不上,其实功课还是不如五皇子和六公主的好……”
话一出,江柔摇头似拨浪鼓。
“才不是,慕容哥哥你不用谦虚,你真的很好,别妄自菲薄哦。”
“就是!”江越也帮腔。
听着两人的话,慕容瑀目光一暖,转头望向白慎晚时,更多了些许小心翼翼。
希望娘娘也是这样想的,他在心里小声补充说。
不等白慎晚再说什么,春夏笑眯眯走进门,柔声请示道:“皇上,娘娘,是不是该传膳了?”
随着门帘的打开,香味迎面扑来,江越忙了半天功课,饥肠辘辘,腹中随即不争气地咕叽叫唤一声。
“哥哥饿了!”
站得最近的江柔最先听到声响,捂嘴偷笑出声。
不好叫孩子饿着,江妄行放下看了一半的书籍,沉声吩咐:“传膳吧,多端来点肉。”
听这话,最爱吃肉的江越眼睛一亮,嗓门比刚才都大上很多。
“多谢皇兄!”
桌上,三个脑袋埋头吃饭,等将碗里的饭菜一扫而空,又手牵手兴冲冲跑开。
“皇兄再见!”
“皇嫂再见!”
殿内没了三个孩子,顿时变得冷情。
盯着逐渐模糊的小小身影,白慎晚眼眶莫名发酸,泪水滴落砸到手背,很快被她擦干,掩藏回心里。
“这些小家伙,刚才还说今晚在这打地铺,转头就跑得没踪影,看我明晚还给不给他们检查功课!”
冷哼一声,她喉咙发紧,嘴角动了动,想笑却笑不出来。
知道她又在想没能降世的孩子,江妄行心底也涌起几分苦涩,当即把人抱到怀里,下颔轻轻摩挲她柔软的脸颊。
“好了,我们也抓紧点时间。”
沉溺在伤怀的白慎晚没反应过来,愣了下,眼底多了点疑惑:“抓紧什么时间?”
她怎么听不懂。
下一瞬,男子宽厚躁热的手来到她腰间,衣带被他捏在手里,一寸一寸扯落。
现在还没到就寝的时候,白慎晚脸上霎时浮现红云,手推推男子沉稳有力的手臂。
“别……春夏他们会笑话的。”
软软的话没什么说服力,江妄行听后弯起唇低低的笑,在她耳边提醒。
“不会笑话,趁江柔他们年纪还小,将来还能给我们带带孩子。”
那些小家伙一长大,估计也不乐意再陪他们的孩子玩。
得知他竟然在打这个如意算盘,白慎晚破涕为笑,拳头捶捶男子的手嗔怪开口:“真是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把主意都打到小孩子身上了。”
“你就说好不好。”
说着话,男子咬咬牙,将她打横抱起。
次日。
白慎晚揉揉发酸的手臂,刚要穿好衣裳起身,春夏的声音便从窗边清晰传来。
“娘娘,御医院来报,说十二皇子昨夜突然病倒了,今日都没能去学堂念书。”
闻声,白慎晚目露疑惑,隔着帘子奇怪询问:“昨晚他不是还好好的吗,还在这吃了东西。”
想想放心不下,白慎晚去了趟闲云阁。
屋内,慕容瑀紧闭双目躺在床上,两颊通红,即便在昏睡中,嘴里也浅浅嗫嚅着什么。
凑近一听,竟然是昨夜要背诵的诗文!
“这也太刻苦了些。”
摇头叹了口气,白慎晚探上少年的脉搏。
感受到手腕被柔柔的手指抓住,慕容瑀猛地睁开眼,警惕的眸光在看到白慎晚的刹那,放松少许,呐呐开口:“多谢娘娘过来探望,我没事。”
闻言,白慎晚极其不赞同地摇头。
“你都发热了,怎么会没事。”
最主要的是,她发现少年这场病竟然是因为劳累过度引起的,而非什么意外偶尔。
心底有太多疑惑,她冷脸问起眼前的少年:“我问你,你最近都做什么了,怎么会累到生病,是又有宫女刁难?”
“不是。”
慕容瑀急忙摇手,面对她隐含关心的灼热目光,实在隐瞒不下去,格外小声地解释:“我想多学一点,这样就能帮你了,你也不用那么辛苦……”
少年越说越愧疚,仿佛在怨恨自己的身体太差,以至于拖了后腿。
看得心疼,白慎晚将他露在外头的手放回被子里,柔声安抚:“没事,你还小,不用着急,先好好休息。”
几个小孩最近功课太多,是该好好放松一下。
抱着这个想法,过几日等慕容瑀身体大好,她和江妄行便牵上几个小孩,一起到郊外踏春游玩。
小贩见模样般配的夫妻竟然牵了四个孩子,只觉眼睛都舒服了,端起笑脸热络吆喝。
“公子夫人好福气,年纪轻轻便儿女成群,不如买几个纸鸢,一家人开开心心玩耍也是好的。”
江越满心满眼都放在小贩担子上的新鲜玩意儿上,没注意他说的有何不对,跳起身子兴奋嚷嚷:“放纸鸢好玩,我最喜欢放纸鸢了。”
江柔目光放在为数不多的纸鸢上,皱起眉毛:“可是这些都不是我喜欢的,我不想放。”
“那你喜欢什么。”
揉揉小姑娘软软的头发,白慎晚笑容浅浅。
春光烂漫,草地上不少人追逐着纸鸢打闹嬉笑,她也来了兴趣,眉尖弯了弯。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