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皇后的功劳。”
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江妄行朝外面的方向挑下眉头,柔声征询身边的女子:“下去看看?”
“可以!”
恰巧白慎晚也有这个意思,两人下了马车,混在众多学子身影里,缓缓走上酒楼。
不想刚落坐,嘹亮的嗓门自隔壁雅座传出,震得桌上茶杯隐隐晃动。
“简直胡说八道,这次加恩科本就是皇上为了选拔人才,男子能文能武,女官的设置岂非多余?”
捕捉到某些字眼,白慎晚坐正身子来了兴趣,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看到众多人影聚到一起高谈阔论。
说话的青年将折扇敲得啪啪作响,语气满是神气。
话音刚落,一道温和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
“兄台此言差矣,女子细心周到,善于观察入微,这很多男子都不能及,我以为若把她们放到合适的职位,她们定能为朝廷效力,所有又何来多余之说?”
“哼,宋公子说得倒轻巧,按照你的意思,该把她们放到哪个官位恰当?”
被唤作宋公子的人轻笑一声,姿态不卑不亢:“这就有很多了,大到刑狱断案,小到后宫采买,但凡女子有特殊才能的,哪里都需要她们,端看当今圣上是否能知人善任。”
提起皇上,宋公子目露严肃,朝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谦逊开口:“如若此次有幸高中,我愿可以竭尽所能辅佐皇上,招揽天下有才的女子。”
此话一出,青年当即不屑出声:“千百年来就没有什么女官,朝廷不也照样打败敌寇,兴盛了千百年,可见当朝为官者,只要男子就足够了,女子理应恪守本分,相夫教子,何必抛头露面。”
宋公子摇头轻笑,很不赞同:“兄台是墨守成规了,从前没有女官,不代表不必要,恰恰相反,我以为唯有改变,朝廷才能焕发生机,或许这也是皇上决定推行女官的初衷吧。”
他温润的声音有如春风化雨,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闻声,白慎晚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凑到江妄行耳边,压低声音和他讨论:“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
上位者知人善任,女官便不是多余。
江妄行点头,以同样音量回她:“不错,此人也给了朕一点启发,回去后或许可以更加完善女官的考察标准。”
“皇上真英明。”
白慎晚笑眯眯地奖赏男子半块糕点,转而竖起耳朵尖准备再听。
然而,被说得哑口无言的青年支吾几声,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反驳的话,登时急红了眼粗声大骂。
“哼,什么焕发生机,你口口声声说支持女官,莫不是将来想和女子共事,好来个近水楼台,将那些女官都一亲芳泽个遍?”
越说越得意,青年招手叫众多学子到场,当着众人的面大笑揶揄:“大家快看,这里有个好色之徒,假借科考之名,实际只想着钻石榴裙呢。”
众人闻声,跟着也扬声大笑,调笑着附和:“宋公子,你这样可就对不起数十年的寒窗苦读了,夫子要是知道,你竟然有这样不入流的心思,还不得一头撞死。”
“你,你们。”
眼看好好的辩论被人歪曲至此,宋公子满脸急色,想要出言解释,奈何众人的心思已经飘歪,没人愿意听他辩解。
至此,白慎晚已经听不下去,白嫩的手一拍桌案,气急而出,撩得珠帘乱乱颤。
“这就是你们辩论的风气?说不过就往这位公子头上泼脏水,难不成以后到了金銮殿应试,在皇上和百官面前也用这招数?”
她冷眼怒视,气势凌厉。
众学子没料到突然跑出个容色绝艳的女子,瞪大眼睛不知怎么应答。
唯有宋公子谨守规矩,只看一眼,随即眼眸望向地面,拱手道谢:“多谢姑娘仗义执言,在下感激不尽。”
“不必,我只是看不惯有些人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
白慎晚冷哼一声,摆摆手,目光落到眼前的男子时,眸光轻愣片刻,下一秒语气有点不确定。
“这位宋公子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日蹲守在谭府门前,好像就是这位宋公子大发善心,耐心为春夏求情。
听她这话,宋公子也想起来了,清澈的眼睛微微一亮:“在下记得,夫人那日还说,你夫君被那位姑娘骗了好些银钱。”
“正是!”
白慎晚脆声应下,实在是她对这大冤种印象太深刻,再见也将人记得牢牢的。
就在说话的空隙,众学子已回过神。
青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不甘遭到小小女子的责骂,嘴角当即勾出浓浓嘲讽。
“我看你们俩是一对吧,何必在这里做戏,姑娘想帮自己的情郎说话,倒也不必找这么多借口,有本事你们入朝当官,在朝堂上也做一对快活鸳鸯。”
话落,宋公子秀白的脸当即转红,严厉阻止道:“这位兄台,慎言!你侮辱我不要紧,但这位姑娘清清白白,名誉不容你玷污。”
白慎晚清凌凌的眸子也泛出点点冷意,话语极尽嘲讽:“成日里眼睛只装得下男女那些事,可见是淫者见淫,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经过提醒,众学子登时想起,青年确实从辩论开始,口中便是污秽之语,因不想与这等人为伍,纷纷退开和他保持距离。
感受着众人的议论指点,青年犹如被扒了层皮,面子里子都讨不到,怒意瞬间熊熊燃起。
“放肆!你哪来的,就敢在这胡说八道。”
气到身体颤抖,他再也忍不住,抬起高高的巴掌,势要狠狠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然而,手还未碰到白慎晚那张雾绒绒稍显稚嫩的脸,腕骨就下不去,下一刻,被扣紧的手遭到狠狠地往后一折。
“啊。”
青年疼到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