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默默赶到陈叔礼住的小院时,已是傍晚。
但还是能看清这里的布局跟默默居的后院布局一样,林默默顿时觉得心里有些甜蜜涌上心头。
走到葡萄藤下,林默默便看到地上红红的一滩血迹,便蹙眉蹲下身。
“默默姐,你看。这就是三少爷下午吐的血,我都还未来得及打扫便去找你了。”
木汐说着就准备去库房拿扫帚将这滩血扫了。
“等一下。”
林默默用手指在地上蘸取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
原本微拧的秀眉瞬间舒展开来。
“木汐,带我去你的寝房。”
林默默站起身便让木汐带路。
木汐很是疑惑。
“默默姐,你不先去看陈三少爷吗?”
“不去了!先去你房间休息一下。”
木汐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在想什么,明明下午听到陈三少爷吐血都是焦急万分。
结果现在又是唱哪出?
无奈之余也只好带着林默默朝前走去。
这一住下居然又过了一整晚。
木汐急得是两头转悠。
第二天一大早,木汐实在忍不住,跑到林默默睡的房中。
“默默姐!这都一晚上过去了,你真的不去看看陈三少爷?”
“不去…我倒要看他装病到什么时候。”
林默默慢悠悠地起床,伸了个懒腰,神情自若地说道。
“啊?可是三少爷却都在昏迷哎,你见都没见,怎么确定他是在装病。”
老实丫鬟不解地问。
“木汐,你附耳过来。”
…
林默默在她耳边轻声解释了一番。
木汐听完后气得跺脚愤怒道。
“这个流云,居然联合起他的主子,连我都骗。”
“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他。”
林默默坦荡地笑了笑,露出唇边好看的梨涡。
“你也别怪流云了,一边是主人一边是爱人,他也是两头难。”
“那默默姐,现在该怎么做?”
“等!等到他什么时候病情加重我再过去。”
林默默起身洗了脸,边描眉,边从容自若道。
流云和陈叔礼此刻在房中干瞪眼。
“流云,你说默默她为什么不来看我?我都吐血了!”
陈叔礼坐起身,擦了擦嘴角时刻准备好的猪血。
“会不会默默姐知道你骗她了?”
流云小心分析道。
“可不有句话说道,关心则乱吗?”
“额…这个小的也是刚谈恋爱,不大懂。”
流云挠头,露出憨傻的笑容。
陈叔礼白了他一眼。
自打木汐找来,他都没眼看流云,整日跟人家后头傻笑,已经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了。
“主子,会不会默默姐就等着你去给她道歉呢?”
流云总算说了一句正常逻辑的话。
其实这个道理陈叔礼自然明白,但就是谁也不想跨出第一步,向对方低头。
“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她可是想下毒害我。”
陈叔礼依旧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自己有错。
“啊!那个主子,默默姐下毒之事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否则木汐非要跟我分手不可。”
流云紧张地捂住了陈叔礼的嘴,又四下张望了下,小声嘱咐道。
“放肆!”
陈叔礼生气地将流云的手拿开。
后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我陈叔礼是那种人吗?”
…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陈叔礼再次突发心悸晕了过去。
林默默在厢房里得知陈叔礼喝了自己配的药粉后又果不其然地晕过去。
依旧不紧不慢地问道。
“木汐,他就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劲?”
“绝对没有!放心,流云不会出卖我的。”
…
可木汐绝对没有想到流云早就投靠主子,“卖主求荣”了。
“主子,你这不装吐血,又改回心悸晕倒了?”
流云扶着陈叔礼小心躺下。
心下暗忖,自己的主子真够折腾的,明明腿脚还不利索,还一会整花活。
“是啊,你没看到木汐端着碗药进来是多紧张,明眼人都不需要仔细思考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所以…只能假装晕倒,将计就计了。”
陈叔礼故作淡定,而后却又低声一叹,无奈道。
“林默默,你究竟要僵持到几时,才愿意从隔壁过来看我…”
陈叔礼那边一直也没什么动静,问了流云,也只是说主子半睡半醒,还时而犯着迷糊。
林默默来回踱步,握拳生气地想。
就让他开口服个软有那么难吗?
一天又过去了,林默默终于沉不住气了。
她叫来木汐,给了她一张字条,让她交给陈叔礼。
陈叔礼此时也是揪心难耐,正打算下榻坐了轮椅去找她。
就见木汐气呼呼地拿了一张药方条过来了。
“隔壁的老中医让我把这个给你,治疗心疾的药方只独你一个人看。”
木汐照着林默默吩咐自己的说辞原封不动地和陈叔礼说了一遍,丢下药方便离开了。
流云见木汐离开,自己也是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陈叔礼拿着药方条,疑惑了半天。
隔壁什么时候来了位老中医?
可当他打开字条便恍然大悟了。
那熟悉的字迹。
“人参合欢,半夏沉香,相思子当归!”
陈叔礼坐在轮椅上,蓦然无奈又痴眷的低头低笑出声。
转眼已是深夜,院里的竹枝在风中摇曳作响,夜的朦胧,月色无端有些撩人。
林默默才从浴房中出来,今儿正值夏末秋初,夜风带了些凉爽,却也无法让人平心静气。
刚走到葡萄藤下,林默默又有些出汗了。
于是,叫来了木汐给自己拿了一柄团扇。
“默默姐!你涂的什么,身上恁香呢。”
“嗯,我自己研制的,叫百和香。主要是沉水香混合丁子香,抑汗发香的。
“不怪默默姐香嫩肤白,原来有秘方啊。”
林默默哂笑道。
“你想要啊,我送你点便是,流云那小子也是爱闻香的吧。”
“默默姐,你又打趣我。”
木汐羞赧地红着脸跑开了。
林默默又有些低落,心里犯着嘀咕。
药方下午就交给陈叔礼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莫非真的生气了?
正当自己坐在藤椅下摇着团扇,一道影子由远及近覆盖上了她的冷白皮…
“终于肯舍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