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顾忌到曾馨的身份，站在姜黛身后的荷花都要怒骂出声了。
这齐王府谁看不出姜帆对姜黛的情意，曾馨还睁着眼睛说瞎话，问个屁的有没有心悦之人！
姜黛也颇为意外，抬眼看向面前讨好笑着的曾馨。
“夫人，想要给我说一门好亲事？”
她笑容妥帖。
“我怎么不信夫人这么好心呢？”
曾馨按捺住心头的不快，要不是手边无人可用，她怎么会想着用姜黛！
“当然是极好的亲事，宫中如日中天的那位江炎殿下，如何？若是姜黛你愿意，齐王府就将你当成嫡亲的女儿出嫁，绝不会少一分嫁妆。”
姜黛被逗笑了，还真侧了脑袋思考了下，良久，才笑眯眯道。
“原来夫人打着是这样的主意啊，江麟不得用了，就想着用我来收买江炎？”
曾馨被点破心思，索性也不隐藏自己了，爽快的点了点头道。
“互惠互利，要不是看在你和江炎平日有些往来，我也不会和你提。你总不会想着守着姜帆过一辈子吧？”
她也不是耳聋眼瞎，也不是看不见姜帆和姜黛之间的关系，可这又如何？比起江炎来，姜帆又算得了什么？
可姜黛原本的笑容便是一淡。
“若是我不愿意呢？”
曾馨不可置信道。
“你不愿意？就算你和姜帆违背了常理能够在一起，就算做到头也不过是个齐王妃，可江炎登基可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未来你就是皇后！你竟然不愿意？”
姜黛冷冷道。
“不是所有人都想要那个位置，再说了，有您在，这位置谁能坐稳？夫人，您不是一直想要那个位置吗？”
曾馨愣了。
“你怎么知道……”
她下意识地就捂住了嘴，姜黛却已经别开了脸，懒得看她。
“夫人的野心都写在脸上了，要我说，不如夫人舍了身段下来去，说不定风韵犹存还能得一个妃嫔的位置呢。”
曾馨大怒。
“我放着齐王妃正妃不做，去当妃嫔？你傻可不代表我傻！别以为我不知道，姜帆背地里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总归有一天，他会死！到那个时候，你可莫要后悔今日的举动！”
“啪！”
姜黛猛然一拍桌子，伸手就抓起曾馨的领口，强迫她看着自己。
“夫人，你知道了什么？又打算做什么？难道你想送姜帆上断头台吗？”
她目光阴冷，似乎被点燃了什么不得了的阴暗一般。
曾馨说的话，让她想起了很久没有想起来的那一幕。
姜帆被曾馨送上断头台的那一幕！
她恶狠狠地盯着曾馨慌乱的眼睛。
“如果你敢做这件事，我姜黛，哪怕粉身碎骨，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曾馨从头到脚浑身仿佛浸入了冷水一般，颤抖着就要抓掉她的手。
“你发什么疯！琥珀，快来救我！”
她尖叫着求救，可现在的琥珀被荷花虎视眈眈地盯着，也动弹不得。
“夫人……”
琥珀只能微弱地回应，无法接近她分毫！
曾馨无法，只能疯狂地甩开姜黛。
“好！既然你铁了心要和他在一起，我也不必费心如此了！”
她转身大步就冲出了春回院，可就算走了很远，她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
姜黛……
她第一次从心底泛起了对姜黛的恐惧，不止是她带上的杀意，还有一种当初第一次面对系统所谓的天道的恐惧。
“不会的。”
曾馨回头看了眼春回院，努力定下了神。
“一定是错觉！”
此时，春回院中，姜黛甩了甩手腕，沉默地坐回了圆凳上。
不知什么时候，她身侧的多了个少年，托着下巴盯着她的侧脸。
“没想到，黛儿竟然也有这么厉害的时候。”
姜黛白了一眼突然出现的姜帆。
“你都回来了，怎么到现在才出来，难道在边上等着看戏吗？”
姜帆挥了挥手，让荷花出去，第一次认真地握住了姜黛的手。
“因为听你说的话，我很高兴，一时就忘记出来了。”
他低沉的声音呢喃道。
“你是说愿意陪我一辈子吗？”
姜黛窘迫得脸通红，就要挣脱他的手。
“我没有！我只是说我不愿意嫁给江炎罢了。”
姜帆不让她挣开，干燥温暖的手执着地握着她。
“我一直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表达我的心意，我身边有太多的危险，你如果嫁给别人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中浸满了温情。
“可在我听见曾馨让你嫁给江炎的时候，我才彻底的明白，我根本没有这么大度，我就是这么自私，我……”
他一字一句说得无比坚定。
“我想你陪着我，除了我之外，没有人配站在你身边。”
姜黛几乎无法呼吸了，日夜相伴的情分和姜帆充满情意的眼神掺杂在一起，化成了感情的洪流，将她彻底的淹没。
在这一刻，她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内心。
她喜欢姜帆，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付出生命也可以。
姜帆见她没有反应，低声又追问道。
“你愿意吗？”
姜黛听着他从来都镇定无比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犹疑，似乎很怕她一口回绝，她鼻子酸涩。
她很想答应他，可注定离开的她不能。
姜黛忍着心痛，回握住他的手。
“现在要紧的还是江珉和白音的事情，他们还在等着我们，至于我和你……”
她犹豫了一会，才低声道。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再回答你好吗？”
姜帆没有想过逼她，刚刚她回答曾馨的语气已经让他足够欢欣了。
“没关系，这些都是我想说和我想做的，黛儿，你不必有任何为难，而且……”
他呢喃道。
“我已经很开心了。”
姜黛犹豫再三，抬起头咬着唇道。
“可如果我的回答不是你希望的，你会如何？”
姜帆神色未变，依然带着难得的温和。
“只要你开心快乐，我什么都无所谓。”
这一句话直接将姜黛想要说的话全部都堵了回去。
姜黛低垂下了眼睛。
罢了，还没到时候，走一步算一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