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还未接近江越的书房,就听见里面传来曾馨呜咽的哭声。
“江沥是我的心尖尖,听说这个消息我也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跟着江沥的侍卫拼死回来禀报,一个时辰前,他在回来的途中遇袭!王爷竟然还不信!”
“我不是不信!”
江越难得语气暴躁。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回来禀报的侍卫你也处理掉了,这让我怎么信?!而且我明明问过你几次,你都说他在游学啊!”
“游学又有什么用?这么多家丁无数的大小官员不都死了?我的江沥,他又怎么敌得过那穷凶恶极的凶手!”
姜帆听不下去了,冷笑着推开了房门。
“看样子,夫人是咬定了江沥的死和那凶手有关了?”
曾馨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嗫嚅道。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江越看见姜帆,也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快步冲了上来,抓着他的手不松开,含泪道。
“帆儿,你弟弟死了!可我不信!”
姜帆僵硬了一会,江沥的死他早就知道了,断然不可能伪装出悲伤的样子,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姜黛狠狠在他后面捏了下他的后腰。
姜帆最大的弱点就在此,只要一掐,就会痛得眼泪都出来,不过这个弱点只有姜黛知道。
果不其然,姜帆眼睛通红的样子落在江越眼中,就是十足的兄弟之情。
他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姜帆。
“幸好还有你,如果连你也出事了,父亲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帆悄悄甩了甩衣摆,揉了揉后腰。
“父亲别急,我在外面已经听见了,要我说,江沥不见得真出了事。”
他根本不看拼命打眼色的曾馨,低声道。
“毕竟陆太师办事效率很高,在一个半时辰之前,就将凶手捉进宫中去了,那江沥怎么可能在一个时辰前出事呢?”
曾馨喃喃道。
“捉到了?”
“是呀。”
姜黛笑眯眯地补充道。
“就是皇后的娘家刘家,陛下大发雷霆,已经封闭了坤宁宫,连刘家都围了起来,这事情还能有假?反而是夫人所说的,还需要好好斟酌一番真假呢?”
江越一听,喜不自胜。
“那……沥儿没有死?”
他不等曾馨回答,抓着姜帆请求道。
“你聪明,办事又牢靠,替我去事发的地方看一看能不能找到江沥。”
姜帆瞄了眼曾馨,笑着应了。
江越仿佛放下了心头的一件大事,催促着姜帆出发。
曾馨沉默着跟了出来,等到脱离了江越的视线,她才淡淡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江沥的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借口说了出去。”
姜帆停下脚步,头也不回。
“你要怎么说此事都和我没关系,可唯独不能在这个时间。”
姜黛有段时间没有见过曾馨了,今日一见,她脑袋上面的“兑换”两字已经恢复了光泽,她心中有了数,便拉了拉姜帆的手,快步离开了。
曾馨怔在原地,不太明白姜帆的警告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很快她就懂了。
次日,无事发生。
当晚,刘家刺杀官员十一人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京城中炸出。
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可也都松了口气。
身家性命无忧了,管他凶手是谁呢。
可唯独齐王府中的曾馨却脸色剧变,姜帆淡定的样子她还清楚的记得。
为什么他不许自己在江沥的死放在那个时间,原来……
她心中腾起巨大的阴影。
姜帆他知道之后不会发生任何死亡事情,不,他不止知道,而且确定。
那只有这一种可能,就是……
姜帆就是凶手!
可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没有人会相信她,她也没必要帮刘家摆脱嫌疑。
甚至恐惧之后,她就狂喜不已。
皇后倒台,宁王破败,现在京城中排得上号的最尊贵的便是她齐王府了。
她迫不及待的就去找江越,可在门口却停下了脚步。
“不行。”
她盯着窗内闲适地看着书画的江越,慢慢地往后退。
“江越不行,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靠他绝对不能成,再说了,还有一个江炎呢。”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后悔,如果她能晚穿越个十几年,又何必这么不上不下扰人心烦呢。
最重要的是她手中连个女儿都没有,想要借此笼络江炎都没有办法!
她沉默地站了许久,最后还是转头回了自己屋内。
第二日,等姜帆出门之后,曾馨让琥珀准备了些好料子,带着一道去了春回院。
姜黛对她的到来有些意外,可还是让她进来。
“夫人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可是最近不怎么忙了?”
曾馨微笑着让琥珀将料子送到姜黛面前。
“忙自然是忙的,可想起你春天的料子还没送来,就挑了最好的送了来了。”
姜黛懒扬扬地翻了翻,毫不在意道。
“多谢夫人了。”
曾馨面色一僵。
“怎么?这些料子可是库房中最好的,还入不了姜姑娘的眼吗?”
姜黛有意气她,笑道。
“那王府的料子可有些差了,竟比不上姜帆在街上随便买来的呢。”
她随手指了指边上箱子上随便丢着的几匹绸缎。
“就这些,我用着还算不错,至于夫人送来的……”
她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有些不适合我,不如夫人带回去自己用吧。”
曾馨瞄了一眼,就知道那随便摆放的绸缎都是宫制,她手中的却是比不上,便尴尬地让琥珀收了起来。
被姜黛压了一头,曾馨也有些气短,只能轻声问道。
“姜黛,你在府中这么多年,我虽然和你们有些矛盾,可总体来说也算是相安无事的。”
姜黛冷笑了一声。
“是啊,的确是相安无事,不就是逼我嫁人一次,暗害姜帆几次罢了,这些总体来说也说得上是相安无事,夫人有话就直说,何必拐着弯子呢?”
曾馨闭上了嘴,暗骂这小妮子一点都不懂人心,可她今日来是有事相求,便不敢生气。
“姜黛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我斗胆做主问一问你的心思如何?若是没有心悦的,我替你说一门好亲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