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惊呼道,“落羽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叫血誓,以表明我对公子的诚意。”
紧接着,落羽朱唇轻启,在郝建一片错愕的目光中,默念完了一段誓言。
“公子,从今往后为奴为婢,任凭公子差遣。”
“落羽姑娘,这,这可使不得。”
“我们狐妖一族向来是恩怨分明,别人报以刀剑,我们还以刀剑。别人施以恩情,我们还以恩情。如今血誓已立,断无更改之意。”
郝建见落羽说得情真意切,再百般推迟,倒显得矫揉造作。“那以后就有劳落羽姑娘了。”
郝建突然想到昨晚的噩梦,对落羽说了一遍。
“那是伥鬼的鬼魂趁你熟睡之时,以梦魇恫吓于你,就是你们常说的鬼压床。”
“这么说,伥鬼在梦中所说的都是实情?”
“是的,伥鬼非常记仇。”
郝建心头剧震,“那伥鬼说,三天后要杀十名星河县百姓也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昨晚打更的老黄就是被那伥鬼吓死的。”
郝建暗道,就是气海没被师父封印,面对这个伥鬼也没有取胜的把握,更何况是以凡人之躯。
落羽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修得人身,怎奈残魂被囚甚久,法力尚未恢复,如今只能使出一些简单的法术,以及符咒而已,对付那个伥鬼,还差得很远。”
郝建的确闪过这个念头,可这毕竟是自己的事情,怎可让别人以身犯险?
“落羽姑娘,我在途中偶然得到一段雷击木,用它对付那个伥鬼可有胜算?”
落羽放下戒备,“我还以为你打算用此物来对付我?”
“姑娘误会了,我从没对你动过这个念头。”
落羽微微一笑,以表歉意,“雷击木为天雷所击而成,鬼魂深惧之,是最有力度的避邪法物。”
郝建没有法力,使不了符箓,自然不能将这雷击木做成法器。
“可以将这雷击木做成箭簇,以强弓射杀那伥鬼。”落羽道。
郝建恍然大悟,“如此甚好,多谢姑娘提醒。”
“公子,我还有一事相求。”
“我们既然要在一起待一甲子这么久,就不要这么客套了,以后彼此就以姓名相称吧。”
“一切听凭公子做主。”落羽看向已经枯萎的落日,“落日是一种极神秘的灵物,别看他现在已经枯萎,想要它继续结果。需要借助那无根之火,将它这株枯禾焚毁,等它完全被焚为灰烬时,它的种子便会在灰烬之中生出,这一步叫做焚种。”
郝建道,“幸亏我提前告知春桃不要动他。所谓无根之火,是一种无须借助外物点燃的火焰。无根之火有两种,一种生于自然,一种则由修士以真气配合功法淬炼而成,我们称之为真火。生于自然的无根之火,也被叫做灵火,此等神物,可遇而不可求。”
落羽道,“所以现今能找到的无根之火,就只剩下修士淬炼的真火了,而修士祭炼的真火,往往都存于法宝跟符箓之中······”
郝建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自行祭炼真火焚种?可是我······?”
“我有一药方可助你脱胎换骨,解除你师父的封印自不在话下,还可有助你日后修炼。”
郝建沉思良久,方才言道,“这样的话,就违背了师命,你容我考虑一下。”
落羽道,“是,希望你好好保管这棵枯萎的落日。”
郝建问道,“落羽,这落日焚种后,是不是还有别的机缘?”
“这落日每次结果各不相同,二次结果名为灵晶,可改凡人根骨,加速修行。也可······助我恢复法力。”
“既然如此,日后我愿一试。”
“还,还有一事……”
郝建道,“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这落日在焚种以前,需要埋在土中。”
“这有何难,我现在就将它埋到后花园中。”
“不可,须得是灵山大川的土壤方可。”
灵山大川?
郝建顿了一下,“牛头峰的清风观可以吗?”
“那里乃是道家清修之地,经年累月,想必也是灵气汇聚之地。我碰不得那落日的枯枝,一碰就化为灰烬,只好拜托你了。”
“待我射杀那伥鬼时,就将这落日的枯枝埋到清风观的后山里。”郝建顿了一下,“那个天……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落羽愣了一下,起身走到床边,开始宽衣解带。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就在此休息吧,我去别的房间。”郝建迈腿向外走去。
落羽叫住了他,“等等,已经这么晚了,此刻出去怕是惊扰了别人,我打地铺,你睡床上好了。”
“还是我打地铺,你睡床上。”
郝建从床上拿了一双被子铺在地上,和衣而卧。
落羽不再坚持睡在了床上,心中对郝建多了一份好感。
郝建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落羽要侍候自己一甲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有了妻子?
他虽然不像师父那般迂腐,见妖就擒。可一想到她是狐妖之身,心中一时还难以接受。
看来,得给落羽找个新的身份,不然的话无法向母亲交代。
郝建也不知何时睡着了,睁开眼睛时,发现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床上空空的,落羽又不知去了何处?
这时,春桃在外面叩门。
郝建赶紧起来把被抱到床上。
春桃收拾床铺,“大少爷晚上是如何睡得觉?床铺怎么会这么乱?”
“乱吗?我觉得挺好。”
……
郝建命人将牛大力带进书房。
“牛大力,你的案子一时半会儿还完结不了,你暂时只能待在县衙里。”
“大人,聂捕头已告知我实情,小人多谢大人的拳拳之意。”
“我这儿有段雷击木,今日找你前来是想让你为我做一把桃木剑,然后再做二十支箭簇。我已经命人在后花园开始修建烘炉。”
牛大力打量那段雷击木,“大人请放心,小人定不负所托。”
“那就有劳你了。”
牛大力刚离开书房,徐新在门外求见。
“大人,昨日那两辆马车是高府的,车里的人正是高员外。”
真的是他!
高铁果然和狮子岭的土匪有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