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晏冷声道，“难道你们不该给朕这个受害人一个交代？”
【是呗，这顶帽子当谁喜欢戴呢？】
夜晏，“……”
“扑通”，秦伍胥跪了下去，秦党也在身后跪了。
“陛下息怒。”
“呵。”
夜晏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相爷，朕想问一句，朕的女人就这样在朕的书房，被别的男人玷污了，如果换作是你，能息怒吗？”
秦伍胥，“……”
其他人额头冒汗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之前国安寺那场，他们庆幸自己不在，皇上的热闹他们想看，但是有贼心没贼胆。
今日这等于亲眼所见，还事关丞相的嫡亲孙女，这一个弄不好，轻则乌纱不保，重则性命堪忧，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伍胥一个头磕在地上，牙齿都要咬碎了，这种给人下跪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陛下，是老臣没把雅雅教好，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让陛下蒙羞，老臣愿以死谢罪，只求陛下看在老臣一心为夜氏江山鞠躬尽瘁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恕我秦家上下的性命，老臣必将感恩戴德。”
秦雅急了，“不，陛下，这件事错都在臣妾，是臣妾酒后乱性，闯下如此大祸，陛下要杀就杀我，别为难祖父，他年纪大了……”
“朕是让你们给我交代，不是让你们教我做事。”
夜晏身上迸射出极重的威压，让人脚底生寒。
直到这一刻秦伍胥才发现，这个小皇帝再也不是那个任他拿捏的，弱不禁风，畏畏缩缩的先帝遗孤了。
这个少年比他父皇更厉害。
夜晏抿了口茶，“秦相两朝元老，虽说贵妃这件事后果颇重，但凡事，法外都有情。朕不是无情之人。”
秦伍胥一怔，不知这小皇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秦雅刚捐了一百万两银子给国库度过难关，朕觉得，眼下何事都没有战事重要，如果秦雅还能拿出一百万两，朕就做主，将她赐给罗晋枫，郎才女貌，也视为一段佳话，罗家的粮草从今往后，只能作为官粮，为朕所用。”
夜晏挑眉，“朕的话，可听明白了？”
罗晋枫叩头，“草民愿意。”
秦雅从大喜到大悲，从大悲又到大喜，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当然了，如果秦雅觉得朕这样做委屈了你，就当朕什么都没说，之后三部会审，该怎么罚怎么罚，该怎么发落，秦家一个不少……”
“臣妾愿意，不是，民妇愿意。谢皇上恩典。”
秦伍胥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他培养了多年的孙女，不管是哪国的皇后，那都是要当皇后的，如今却，心甘情愿做了一介妇人？
夜晏，杀人诛心，你这招玩的狠。
夜晏看向秦伍胥，“至于秦相，您老为玉川做的着实不少，朕不会放过一个奸臣，也不会错杀一个良臣，但是秦雅之事，丞相如果不做出牺牲，朕难以堵住幽幽众口，所以，便委屈了丞相，自请解职，告老还乡吧。”
秦伍胥眼前一黑，吐了一口鲜血出来，硬撑着身体道，“老臣，谢主隆恩。”
说完，便倒了下去。
……
次日早朝，夜晏便回了宫，宣布了两件大事。
第一，丞相秦伍胥为国为民，劳心劳力，身体不堪重负，与日衰弱，自请归乡养老。
第二，左兰儿等六位宫妃这几年在宫中一直为皇上办事，如今过了嫁人的年纪，皇上愧疚，遂放出宫觅得良缘，每人赏黄金千两，白银千两，绫罗绸缎十匹作为嫁妆，其父兄在朝为官者皆升品级。
一时间，朝野震动。
左兰儿收拾完行礼来朝露宫告辞，凤梓烟勾唇浅笑，
“祝你觅得情郎，早生贵子。”
“祝你功成身退，俯瞰众生。”
……
下朝之后，凤南天申请了来朝露宫探望女儿。
“烟烟，陛下此举怕是不妥。”
“爹爹何出此言？”
凤南天慎重道，“秦相就是个老狐狸，告老还乡岂知不是放虎归山？再说，宫外有齐王，宫中还有一个秦雪，这……”
凤梓烟给老爹倒了杯茶，“爹爹莫急。”
“嘿呦，还不急，都急死了。”
“爹爹想想，如果我们不投石问路，怎能让他们自乱阵脚？”
凤南天镇定下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你们还有计划？”
“嗯，他在逼着夜擎亮出底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那，秦雪呢？”
“呵。”
凤梓烟嗤笑，“一只老狗而已，下一个就到她了，不过，她可没有秦雅那么好的运气了。”
为了设计这出戏，她可是煞费苦心，不过还是要感谢墨子屿，那人确实有能力。
罗晋枫对秦雅的爱意已经超越了一切，为了秦雅，他什么都可以做。
这一次，他们得了两百四十五万两银子，逼的秦相不得不退，还得了罗家的粮草库，可以说是一举数得。
不止如此，左兰儿她们的离开，让那些忠臣更加衷心，对夜晏感恩戴德，千恩万谢，正常的父母，谁愿意让自己女儿一辈子锁在深宫之中，不见天日还得不到君王的宠爱？
那就是守一辈子活寡。
女儿们出了宫，不仅没有给自己家族抹黑，还得了给陛下办差的殊荣，给了那么多赏赐，还升了父兄的职，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谁不高兴？
聪明人都知道以后要怎么办了。
跟着夜晏有肉吃呐。
凤南天听了女儿的解释，这才放下心，不过，
“齐王也是个难缠的主儿，你们要多加小心。”
“知道了爹爹。”
……
夜晏今日忙的不可开交，连午膳都没用，晚膳时还在忙，小桂子没办法只好去朝露宫搬救兵。
凤梓烟挑眉，“御书房进不去，本宫也没有办法啊！”
小桂子连连作揖，“娘娘您神通广大，自有妙计。”
“边去，就会拍马屁。”
“嘿嘿，马屁拍对了也不容易。”
“行，正好本宫也想去看看母后。”
“多谢娘娘。”
墨婉晴的脸已经开始长新肉了，心情好了，身体恢复也很快。
知道凤梓烟要去看夜晏，还特意做了几道夜晏喜欢吃的菜。
御书房，男人正在批阅奏折，就听见墙壁上传来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