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年看太尉夫人笑意盈然,也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应下,“年儿自是愿意。”
“那你我母女二人,便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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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用过,众人饮酒聊欢完,多少都有些疲累。
太尉夫人便命人腾了几处厢房出来,让各家公子小姐用以醒酒休息。
喻瑾言没喝酒,倒是喻恪卿多喝了几杯,这会正哼哼着头晕。
他只好歇了别的心思,把喻恪卿拎去了厢房,丢在床上。
“别,别拉我,我要找那桑夜好好……唠唠,问他……要不要当官。”
喻恪卿醉得迷迷糊糊,眼睛闭着,嘴上还在嘟嘟囔囔言语,“这个人……是天生的工部人才。”
“舅舅的工部,如果可以得到这样的能人,西潭国,何愁发展啊!”
喻瑾言:……
好小子,让他在圣上面前当个纨绔世子,还真是难为他了。
哭笑不得的帮他扒了皂角靴,喻瑾言正要起身,却觉得脑袋一晕,整个人竟然站不住,咚地栽倒在床上。
脑袋上,传来一阵闷疼。
“……怎么回事?”
喻瑾言吃疼地揉了揉脑袋,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愣住。
他栽倒在床上,面前躺着的哪里还是迷糊呓语的喻恪卿,而是变成了另一个男子。
喻瑾言的脑子,停滞了好一会。
方才认出,床上的男子,乃是户部侍郎谢大人的大儿子,谢斯炀。
今日琼花苑宴会,他的确也来了,可是,谢大人的儿子,怎么会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成何体统!
喻瑾言紧拧眉头,从床榻上坐起身,总算发现还有哪不对。
他身上穿着的,分明是女子的织锦衣裙,他和桑三小姐又一次互换了灵魂!
床上还有个昏迷不醒的谢斯炀,喻瑾言哪能不明白,桑家姑娘这是被算计了。
“喂,醒醒。”
喻瑾言给了谢斯炀暴力一掌,他还是面色潮红,一动不动。
直到指甲掐上人中,谢斯炀的脸,才狠狠抽搐了一下,清醒过来。
“你是……桑小姐?”
谢斯炀迷茫地睁开眼,嘴唇上方好大一块乌青,是刚刚被喻瑾言掐人中掐出来的,“桑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与在下……怎得会在这里?”
意识到他和桑年就坐在一张床榻上说话,谢斯炀一个鲤鱼打挺,慌忙坐起身。
见两人身上衣裳都好好的,他方才松了口气,饶是喝多了酒脑子糊涂,此刻也猜到了什么,“在下马上离开!”
不管两人是怎么被关在一处的,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免得被那有心之人堵个当场,玷污桑家小姐的名声不说,他自个的前程也要毁了。
“嗯。”
喻瑾言并没有多言,只反手劈开被人钉死的窗户,窗户正对着湖水,他微扬下颌,“这里。”
谢斯炀:“……”
桑家大小姐的力气,这么大的吗?
那显然被人从外面钉死的窗户,竟被她一掌拍开了,没听说桑将军,让自家女儿习武啊?
谢斯炀一脸梦游地翻窗,跳入湖水中,遁了。
与此同时,两道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厢房门口。
“你把他们两人弄在一张床上了?”
其中一道声音,明显是那风乐县主的。
另一道声音,有些耳熟,“正是,我命人将桑年和谢侍郎的儿子弄晕了关在一起,又让丫鬟去报了信,不出意外,太尉夫人和今日来赴宴的宾客,此刻应该都在来这的路上了。”
“很好,只是在一张床上还不够。”
风乐县主的声音,分外阴狠,“你把门打开,本县主去把他们的衣服扯乱。”
“是。”
喻瑾言站在门后,就听见门锁传来开动的声音,下一瞬,一双莲花鞋踏入房中,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房间里情况,喻瑾言已经出手,径直劈往风乐县主颈后。
“……”
那风乐县主闷哼一声,直接倒地。
“县主?!”
门外的人见风乐县主进了门,一声没吭就晕了过去,吓得慌忙走进厢房查看。
刚一踏入房中,迎接她的又是一手刀,来人身体软软趴下,正好和风乐县主摔晕在一处。
看清楚后来人的面容,即便冷静如喻瑾言,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桑月?
眼下他的灵魂在桑家女的躯壳中,桑家女自然也该用着他的躯壳走动。
桑月出现在他面前,那只能说明——
喻瑾言跨过两人,大步流星走回梳妆台前,一把抄起铜镜,镜中人精致的容貌映入他眼中。
和他互换的,哪是什么桑家三小姐桑月,分明是桑家嫡长女,桑年!
搞清楚这点,喻瑾言才明白,为何今日在太尉府门口,桑家嫡长女瞧见他们下了马车,便在桑夜身后避而不见。
她早就认出了他是互换灵魂之人,而他却搞了个大乌龙,把人认成了桑三小姐!
“各位公子和小姐休息的厢房,就在此处……”
不远处,已经遥遥传来太尉府下人的声音,喻瑾言顾不上许多,反手将门关上,又把地上东倒西歪躺着的两人甩到床上,正要离开。
想了想,他又折回去,闭着眼将风乐县主和桑月的衣衫,扯得凌乱。
这才从厢房后打开的观景窗一跃而出,脚尖在水面上轻点,飘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那边,桑月的丫鬟气势汹汹,径直将人引到了原本该关着桑年和谢斯炀的厢房门口。
“就是这里,方才,奴婢经过这里,听见里面传来……传来一些污言秽语,实在过分。”
桑月的丫鬟一脸愤愤,朝着太尉夫人道,“各个世家的公子和小姐们,都在此处休息,如今有人白日宣淫,若是传出去,各位公子和小姐的清誉何在?”
用过午膳后,慕容星拉着桑夜,又捣鼓那水车去了。
太尉夫人原本是在琼花苑的凉亭中休息的,结果就见这奴婢一脸惊慌地来报信说,有人在厢房乱来。
她太尉府是正经百年世家,若是宴请宾客出了这种事情,那还得了?
太尉夫人上前,敲了敲门,“厢房里的,是哪位公子或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