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搭讪的小姑娘顺着肖砚走向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休息区的赵妤。
小姑娘有些抱歉地对赵妤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他有妻子。”
随即目光在肖砚和赵妤的脸上来回流转，“你们是演员？或者是网红吗？”
不怪小姑娘误会，肖砚和赵妤的长相身材太过出挑，一身普通的休闲装被他们穿得和T台走秀款似的。
赵妤笑着摇摇头。
等小姑娘走后，肖砚把手中的三明治递给赵妤。
“离登机还有一会儿，先垫垫肚子。”
赵妤接过，“谢谢。”
赵妤咬了口三明治，她没想到肖砚会去给她买吃的，但甜蜜的同时又有些醋溜溜的。
“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肖砚明显对赵妤的这个问题有些意外，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自己和别人的相处方式。
然后开口道，“没有。”
赵妤听到他的回答后屏住呼吸，“那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或许是机场的落地窗外茫茫的夜色和几束昏黄的灯光的原因，或许因为此刻机场的暖光在肖砚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柔，又或许是因为半夜还奔波在外的劳累，在这一瞬间，赵妤的感性战胜了理性。
她想，如果她能从肖砚的回答中感知到一丝的暧昧与偏爱，她就会直视肖砚的眼睛，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赵妤看到肖砚的唇动了，他的声音传来，但内容却不是自己所期待的。
“你是来帮我的忙，现在又这么晚了，我理应多照顾你。”肖砚认真地说。
赵妤眼中的光骤然熄灭，她本想追问类似于“你也会这样照顾别的同事吗？”这样的问题。
但她的勇气在问出上一个问题和听到肖砚的回答后，消失殆尽。
沉默了片刻，赵妤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生硬地换了个话题。
“怎么没加联系方式？”赵妤思考了很久，还是问出口。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没那么刻意，生怕肖砚听出端倪。
“为什么要加？”
肖砚的表情看起来很困惑。
“聊天，了解，谈恋爱。”赵妤说。
这一套流程在现代人之间很普及，赵妤没想到在21世纪的今天，自己还有和别人解释这件事的一天。
“你没谈过恋爱？”赵妤看着肖砚不太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没有。”他回答得很干脆。
好吧，他看上去确实像没谈过的人。
“为什么？”赵妤补充道，“为什么不想谈恋爱？”
肖砚喝了口咖啡，“有点麻烦。”
“我大学和陈嘉阳一个寝室的，他谈得不少，我也算见证了他的好几段恋爱。”
肖砚的口吻像是在做分析报告，“根据陈嘉阳的恋爱经历为样本，恋爱大体上就是，第一阶段，异性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有新鲜感，相互吸引；”
“第二阶段，感情升温，恋爱滤镜持续加厚，在这个阶段中，人们爱的往往不是人本身，而是他们自己对爱情的幻想；”
“第三阶段，随着时间的增加，对一个人的了解更深入，缺点和人的本性暴露，对方开始变得满目疮痍起来。”
肖砚低下头，提起了他从没有提起过的母亲，“我妈说过一句话，爱情美丽又残忍。”
“她为了昙花一现的美丽，承受了一辈子的残忍。”
赵妤觉得此刻的肖砚有一种莫名的破碎感，她的妈妈的亲身经历对他影响太大，赵妤不好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温和地反驳道，“可世界上也有很美好的爱情。”
比如赵妤的爸妈，两人相濡以沫大半辈子，虽偶有争吵，但那些争吵在她们的感情面前反而是让感情升温的方式。
肖砚听到赵妤的话后赞同地点点头，“我相信有美好的爱情，但是我不觉得我有那么幸运。”
赵妤还想和肖砚说点什么，她想告诉他有时候不是爱情不对，而是人不对。
肖砚平日里都是冷淡着一张脸，什么时候都用一个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
但随着对他的了解越深，就越知道肖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冷漠的外表下是温和、是体贴，饶是赵妤这样在感情方面神经大条的人，都感受得到他的冰冷外表下的温柔。
甚至二十多年里，肖砚是和她相处最舒服的异性，足以见得肖砚是个足够好的人。
但这时，广播声音响起，赵妤和肖砚乘坐的飞机开始登机，打散了两人的谈话。
肖砚站起身，把赵妤和他自己的电脑包拎在手里，正准备登机，就听赵妤开口叫住了他。
“你是个好人。”赵妤道，“月老会眷顾好人的。”
肖砚的神情有些意外，眼神里涌出一丝笑意，“歪理。”
飞机起飞又降落，赵妤和肖砚到达H市机场时，已经是凌晨了。
南方的凌晨不像北方带着凉意，吹在手臂上的风是温暖的，赵妤被吹得更困了。
她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没睡饱后大脑明显有些宕机。
赵妤跟着肖砚出了机场，去找助理提前联系好的车，下台阶时，赵妤迷迷糊糊地没看到，一下子踩空，失去了平衡。
肖砚眼疾手快，把赵妤一把拽起。
他一手拉着赵妤的手腕，一手捏住赵妤的肩膀，很有分寸感。
“辛苦了，再坚持一会儿。”
赵妤听到肖砚的声音在她身后方传来。
他的声音伴着暖风一起吹进了赵妤的耳朵，听上去有些温柔。
经过这么一遭，赵妤也不困了，乖乖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肖砚身后。
坐车到了酒店，办理了入住。
这次没有上次时的状况，助理提前定好了两间房，肖砚帮赵妤把行李搬进了房间。
“明天可能要早点起，8点我在楼下的餐厅等你。”
“好。”
赵妤对待工作一向一丝不苟，立马定了个闹钟，以免自己起不来。
等肖砚离开后，赵妤又了解了肖胜这家公司的基本情况、业务和市场，记下疑问点，为明天的现场调查、访谈做基础。
等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凌晨4点了，赵妤估计着还能睡3个小时，便加快速度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