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这群女子都出身穷苦人家。
虽然略有姿色，但一直都是靠劳动谋生。
在劳工市场上，女性就业本身就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因此有时候不得不委屈求全。
李经理贪图她们的身子，便用稳定的工作让她们进入瓮中，再各种威逼利诱手段迫使她们臣服自己。
玩腻了就开除，再重招一批年轻貌美的进厂，故技重施。
周正听得头大。
这些女工好些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年纪轻轻，眼里尽是对生活的迷茫。
见新老板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女工们都局促地东瞧瞧西看看，尽量让自己显得有事做。
“算了，至少没躺宿舍里等钱来，对吧。”
他看着张自雅，自我安慰道。
工厂其实核心问题只是设备老旧。
事实上，若是能换一套好点的设备，将产能提升上来，这些员工理论上是都不会闲着的。
走到生产车间，意识一动，开启金手指。
【工业之神系统】
【任务一：销售面粉盈利100万元】
【进度：已完成】
【任务奖励（二选一）：A、升级面粉厂设备，B、一套二手棉纱生产流水线】
得益于这几个月的业务拓展，任务一顺利完成，正好有了选择任务奖励的机会。
“A”
心中默念，系统页面瞬间改变。
【解锁奖励：升级面粉厂设备】
【发放方式：现实世界获得】
【费用：一万元】
【任务提示：慵懒的老维修工为这座工厂奉献了二十年青春，不如去问问他的意见。】
虽说是奖励，但却还是要投入一万元才能得到。
好在现在钱不是问题。
他开始细致的观察起生产线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套部件。
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用一种专家般的眼光研究着。
其实他也不是很懂这些东西。
但总不能得到提示就直接去找什么“慵懒的维修工”，凡事都得有个过程。
不过虽说是在假装看，倒也让他注意到了些特别之处。
这套生产线破破烂烂，好些地方齿轮都快磨平了，仿佛是行将就木的的老人。
总感觉如果用力踹一脚，就能让这些设备马上宕机。
但是它们却很神奇的稳定运转着。
“这机器多久检修一次？”
“每天都在保养维护。”
张自雅道：“这套机器但凡是少看一天，可能就再也动不起来了。”
周正不置可否。
本来只是演演戏，但现在他却真的对这个厂里的师傅起了兴趣，当即吩咐将维修师傅请了过来。
没有预料中的团队，仅来了一个老头儿。
身材矮小肥胖，头发花白，穿着一身满是油渍的褂子，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身上还萦绕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周老板好，张总好，小人赵老六。”
“其他人呢？”
周正不解地问道。
“没了，厂里目前就小人一个维修工。”赵老六恭敬回应。
“这么一整条生产线就你一个人维护？”
周正惊叹道：“那你一个人每天这么检查一次要多久？”
须知这条生产线上的机器尽管落后，那也属于是精密设备，并非轻而易举就能搞定的东西。
而且意外常有，还得随时来处理突发状况。
一般成规模的工厂里，维修部门都有数人随时待命。
“这厂里以前也有三个维修工，但是后来他们不做了，就只剩了小人一个。”
赵老六继续道：“小人粗检一次大概需要三个时辰，精检一次大概需要五个时辰，通常每半旬精检一次。”
“听起来很辛苦啊。”
周正问道：“还习惯吗？”
“还好，小人在周家已经做了二十几年工，早就习惯了。”
“原来是元老。”周正抱拳行礼。
赵老六被这突兀的礼节吓了一跳，也赶紧作揖回礼：“周老板见外了！”
周正不顾赵老六一身肮脏，伸手将他扶起。
“我们开厂子是为了挣钱，但也是为了能让来到这个大家庭的人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
“有你，是这座工厂的福气！”
简单的两句马屁，让赵老六心跳漏了半拍。
他在这厂里干了二十来年，地位虽高，却终究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工人。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他。
周正又道：“这条生产线太老了，照这样维持下去，赵师傅认为还能用多久？”
“如果每日的产量维持目前规模，大概还能用几个月。”
“那几个月后呢？”
“小人也只是个做工的，考虑不了那么远。”
“赵师傅不必谦虚。”
周正对赵老六的谨慎并不意外。
“我太年轻，才从事这个行业不久，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今后还得靠赵师傅指点。”
“我不是李经理，这座工厂无论对你我，还是其他工人，都很重要。”
“赵师傅有话但说无妨。”
周正的低姿态，让赵老六不禁有些感触。
他也不是没有提过建议，只是每每跟李家说了，都是徒劳无功。
早前的李经理更是嘲讽他一个下人管得多。
这让本就雄心壮志不多的他，直接放弃谏言，在厂里开启了养老模式。
此时看着周正诚恳的目光，他突然又看到了那个年轻的自己。
或许，眼前这位老板会不一样。
“现在去洋人那里买一套新设备肯定是来不及的，即便有现成货，漂洋过海，时间上也会耽误很久，而且成本很高，并不划算。”
“那该如何？”
“自然是改造升级，周老板若是愿意给小人八千大洋，小人可保证将这套设备革新一遍。”
“八千？八千怎么够。”
周正抬手招来张自雅：“去大丰面粉厂提一万大洋给赵老六。”
“可是……”
张自雅惊得目瞪口呆。
一万大洋足以让一个贫苦百姓摇身一变成为中小地主。
周正此时却直接拿出来给了一个只聊了几句话的维修工。
对周正资产了若指掌的她可是很清楚，这笔钱即便是对周正本人而言，也不是什么轻轻松松就可以承担的损失。
却见周正直接打断了她，看向赵老六。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在让您过来前，我已经检查过了这些机器，保养得都很好。”
“你我不是故交，这笔钱对我而言也不是小钱，但仅凭你能让工厂顺利运作如此之久，我还是愿意信赵师傅一把。”
这话既是说给赵老六听的，也是说给张自雅听的。
赵老六此时感动得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就……就这么给我一万大洋？”
“只要能把工厂改造升级，让工人们有口饭吃，这不算什么，如果不够，可以直接找张总提，加钱即可。”
“周老板大气。”
赵老六咬着牙恭敬一拜：“小人定不负所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