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见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七上八下的心才落了地。
一个老嬷嬷接过雪鸢手里的孩子,掰开小腿看了看,蹲身行礼:“恭喜侯爷,喜得小公子。”
蒙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紧紧握住雪鸢的手,说道:“雪鸢,你听见没,我又有孩子了。”
雪鸢回握住他的手道:“侯爷福泽深厚,以后会有更多孩子的。”
毛小七回到朱夫人房间,孟良用丝线细细地缝了几层,再用棉纱布包住了伤口。
毛小七上前摇晃暮春:“快醒醒,朱夫人需要你照顾。”
暮春迷糊醒来,见朱夫人的肚子上缠着白白的纱布,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经消了下去,正准备号哭。
毛小七连忙说道:“小公子被乳母抱走了,你还不快起来照顾夫人。”
暮春呆呆地问:“夫人为什么昏睡不醒?”
毛小七说:“孟大夫在参汤里放了麻药,这样朱夫人少受点罪。”
孟良已经收好了医药包,换下了身上的白衣服,对毛小七说道:“手术已经做完了,你随我一起去见侯爷。”
两人收拾一番,到了偏厅。
小小的婴儿裹在襁褓里,正在乳母臂弯里甜甜地睡着。
雪鸢忍不住站在乳母旁边,不时伸手摸摸婴儿的小脸。
蒙挚也是满脸宠溺,爱不释手。
孟良进屋行礼道:“侯爷,治疗结束了,母子俱安。”
蒙挚头也不抬地道:“陈管家,孟大夫医术精良,救治夫人有功,重赏。”
陈管家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根金条,还有一柄通体洁白晶莹的玉如意。
有道是黄金有价玉无价,光这柄玉如意,也值好几百两白银。
孟良双手接过礼盒,恭敬地说:“谢谢侯爷的赏,妾身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侯爷能答应。
妾身想在京城开家诊所,已经相好了铺面,中秋节开业。
只是妾身无依无靠,想要在京城立足,很不容易。
妾身想请侯爷在开业时,派个人过来瞧一瞧。
大家看在侯爷的面子上,不与我为难。
妾身就感激不尽了。”
蒙挚说:“这有何难,到时候让穆晨过去,给你送一块‘悬壶济世’的牌匾挂上,自然不会有人为难你。”
孟良屈膝行礼道:“谢谢侯爷,妾身还得在府上盘桓两日,等夫人清醒后,能下地走路了,才能确保无虞。”
蒙挚挥了挥手,早有嬷嬷上前来,带着孟良去朱夫人的屋子里照料。
蒙挚摩挲着雪鸢的手,兴奋地说:“府里好多年没有孩儿诞生了,真是大喜事。
传令下去,从今日起,朱夫人为三夫人之首,重掌管家权。
泰来苑上下,赏三个月俸禄。”
暮春等人,都跪下谢恩。
雪鸢搀着毛小七的手,回了冷香阁。
屋里只剩主仆两人时,雪鸢轻轻叹了口气:“朱夫人做过那么多错事,
只因为给侯爷生了个儿子,侯爷就恢复了她的名誉地位,还让她继续管家。
在侯爷心中,到底是爱她,还是爱她的儿子?”
毛小七说道:“听闻公侯人家,都是这样,母凭子贵。所以大户人家的女眷,都抢着生孩子。”
雪鸢又叹了一口气。
毛小七道:“夫人很喜欢孩子,趁孟大夫在府上,请她过来瞧瞧可好?”
雪鸢道:“你给我的补药,日日都吃着,一点动静儿都没有。
现在孟大夫在朱夫人房里,身边日日都有人,
贸然去请,反而不好。
再等等吧!”
雪夫人身边有翠兰和小橙,她们把一切打点得妥妥贴贴的,毛小七也很放心。
不多时,小橙进来说:“你们猜,侯爷今晚宿在哪里?”
毛小七说:“这还用猜吗?侯爷喜得贵子,自然是在泰来苑陪着朱夫人和小公子。”
小橙说:“小七你猜对了,
据说朱夫人现在还在昏睡中,侯爷便在前院,教大公子练剑。
朱夫人现在有了妻子,又养着大公子大小姐。
三个孩子在手,就算侯爷不封她为三夫人之首,她的地位也稳了,
只是不知道兰心园那位,心里怎么想的?”
毛小七小声说:“楚夫人心思细密,处事低调,估计晚上又睡不着觉了。”
小橙小声说:“听说楚贵妃风头正盛,所出的五皇子更是年纪轻轻就封了王爷,楚夫人的背景硬着呢!”
雪鸢连忙阻止道:“这些贵人也是你能置喙的,还不快去帮青梅干活儿。”
小橙行了个礼,一溜烟跑了。
不多时,青梅呈上饭食,来请雪鸢用餐。
雪鸢留下毛小七,两人围着桌子吃了晚餐,毛小七又陪雪鸢聊了会儿天,才回屋睡觉。
第二日,毛小七正在原来修剪菊花,准备做羹汤,就见小橙带着孟良进了院子。
毛小七笑着问了安,将孟良迎进里屋。
绿芜和翠兰连忙端来茶水糕点,陪着雪鸢和孟良聊天。
孟良帮雪鸢把完脉,开了几副调理身子的药方,便要起身告辞。
小橙要送她,孟良指了指毛小七,让她送。
毛小七带着孟良,往侯府的后花园走去。
两人一边赏菊,一边闲聊。
孟良问道:“给朱夫人接生时,是你给她放了失去知觉的药。
我没记错的话,那一点点药水,麻醉效果有一个半时辰,
这种特效药,宫里御医都没有。
你从哪里得来的?”
毛小七笑道:“实不相瞒,我曾经在青埂峰的顶端上,发现了一种黑黑的石头,
动物们受伤后,常去舔舔这种石头,
然后再去咀嚼石头旁边的一种小白花。
我细看之后,取了点石头的粉末,用小白花的汁液来研磨。
晒干后,得了一小包粉末。
前段时间已经用过两次,加上这次给朱夫人用的,已经全用光了。”
孟良道:“你能不能再做一些,我高价购入。一两药粉换一两黄金,怎么样?”
一两药粉换一两黄金,赚大发了。
毛小七半晌才将嘴合上,小声说:“青埂峰山路难行,峰顶耸入云端,我只怕登不上去。”
孟良说:“不急,我先付十两黄金的定金,等你事成之后,到城南的孟氏医馆来找我,我再付剩下的钱。”
孟良温软的手握住了毛小七的手,一根小小的金条滑进了毛小七的袖子里。
毛小七仿佛感觉到金条诱人的香味儿,正在召唤着她。
她小声说道:“我尽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