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想起刚才收了人五两银子,让他砸了毛小七的摊位,
事成之后,还有五两银子的报酬。
十两银子,够他们兄弟花一阵了。
大虎冲那个年轻人吼道:“你是谁,为何多管闲事?”
年轻人面对五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毫不畏惧,气定神闲地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这么淡定,敢一人单挑五人,一定有他的本事,莫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
大虎心里产生了一丝犹豫,为了十两银子,仍壮起胆说: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我们菜市五虎是商三爷属下,在洛水,谁见了都得给我几分面子。
念你年少无知,不跟你计较,赶快滚吧!”
年轻人冷声说:“如果我非要管今天的事呢?”
大虎一下拔出腰间的短刀,恨声说:“那咱们就刀下见分晓。”
在他拔刀的一瞬间,其他四虎也拔出了武器,有匕首,有铁棒,有砍柴刀,一齐朝年轻人冲过去。
围观群众发出一声叹息,这么年轻,就要命丧刀下,真是可惜!
毛小七的手,搭到了腰间的蝴蝶搭扣上。
她功夫虽然很差,也不能让人欺负自己的朋友。
何况他还是为了自己而战。
毛小七正在发呆,突然又听见一声惊呼,她抬头一看,
只见穆晨一只手抱着剑,整个人如大鹏展翅,凌空跃起,
剑未出鞘,长长的剑柄闪动,击中了五虎的软肋。
五虎手臂一阵酸麻,武器纷纷掉落,倒在地上打滚。
穆晨冷声说:“就你们几个,还不值得我拔剑。
我今日心情好,不想见血,快滚吧!”
五虎对视一眼,一齐起身,抱拳说:“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穆晨冷声说:“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穆晨是也!”
大虎抱拳说:“穆大侠,不打不相识,咱兄弟几个钦佩穆大侠的为人,愿与穆大侠结为兄弟,不知穆大侠意下如何?”
穆晨一时没摸清他们的想法,冷冷的,没有出声。
二虎见穆晨不搭理他们,笑道:“穆大侠,大哥的意思是,我们愿意做你小弟,以穆大侠为马首是瞻。”
穆晨说:“你们不是商三爷属下吗,认了我当大哥,不是对商三爷不忠?”
大虎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穆大侠,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们认得商三爷,商三爷不认得我们,他不会介意我们认您当大哥的。”
二虎也说:“穆大侠,我们兄弟几个是粗人,直来直去,没有恶意。
今天之事,我们是受人之托。
不过既然穆大侠要主持公道,我们将银子退还给人家便是。”
大虎从怀里掏出一个织锦荷包,往地上一放,朗声说:“菜市五虎没完成所托之事,现将银子退回,各位皆是见证。”
人群里有人眉毛一皱,面色阴沉,转身要走。
他身边的矮个子男人说:“菜市五虎也太不是东西了,事情没办成,还暴露了主顾,这是不想混了吧!”
那人冷哼一声,小声吩咐了几句,转身走了。
矮个子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留在人群中,假装无意地观察着广场上的一切。
菜市五虎围着穆晨,非要让他当大哥。
穆晨见这几人虽然粗鲁,却还有一丝本真,不想太扫兴,说道:“几位有真本事,何不用到正途上?”
大虎问:“不知穆大侠所说的正途是何途?”
穆晨一指西南方:“城外定州大营正在招兵买马,各位何不去那里,保家卫国。
若是能闯出名堂来,拜将入相也是有可能的。”
大虎犹豫了一下,小声说:“穆大侠,实不相瞒,我们兄弟几个,皆有案底。
若是参军,只能做最低等的小卒,没有升官的机会。”
穆晨说:“定州大营,隶属于逍遥侯麾下,
那里只问军功,不问过往。
若能立下战功,一律封赏。
那招兵买马的长官是我同袍,我修书一封,你带与他,他一看便知。”
穆晨走到代写家书的摊位前,冲老先生借了笔墨,写了封短信,待笔墨干透,装进信封,用蜡封了,递给大虎。
大虎收下信函,抱拳道:“穆大侠,你宰相肚里能撑船,
不仅不计较我们的过失,还给我们指了条明路。
我菜市五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若有重逢之日,再来谢谢穆大侠大恩。”
穆晨拱手抱拳,沉声说:“各位,就此别过,保重!”
菜市五虎大步向城外走去,三虎说:“大哥,穆大侠真是仁义,我们还没有跟他说,是谁雇的我们。”
大虎说:“以穆大侠的本事,那些人奈何不得他。”
三虎说:“可是那个姑娘要在菜市街开店,穆大侠又不会天天守着她。”
大虎说:“我看那姑娘腰间银光闪闪,那是一条软鞭或者软剑,她走路轻快,手上有力,想来功夫不弱,应该不会吃亏。”
几人出了城,往定州大营方向,大步而去。
南菜市街上,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雄霸菜市街多年的菜市五虎被赶走了,他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毛小七拍拍手,走上前来,捡起广场中心的银子说:
“穆将军,你真厉害,大家都在夸你呢。
魏大娘还向我打听你,问你有没有成婚,
她女儿年芳十五,长得貌美如花,弹得一手好琵琶,正待字闺中。”
穆晨见她这缺心眼的样子,淡淡地说:“我有没有成婚,你不知道吗?
你把她女儿弄回来,是想在未过门前,就给夫君放个房里人吗?
还有,在外面叫我穆晨,免得被有心人听见,生出些事端来。”
毛小七小脸一红,她本是随口一说,却被他挑出这些毛病来,还自称是她夫君,真是不要脸。
她小嘴一瘪,说道:“你说得对,我记住了。”
穆晨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菜卖完了吗?我们一起回府。”
毛小七说:“陈总管跟我说过,酉时前回府就行。
我跟李霜还要在城里逛逛。
你肯定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
穆晨见她迫不及待要甩掉自己,笑着说:“我今天一点也不忙,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
毛小七说服不了他,扭手扭脚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