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芸烟循声望去,却见着这位小郎君就是那晚她买画本扑了个空时,待在店里的人。
小郎君也没想到莫三爷还有客,看见秦芸烟时,面上露出歉疚之色,视线转回莫三爷的身上,但随即又转了回来,打量秦芸烟一眼,眼底颇为震惊。
“怎么回事,康伯怎么会被人捅伤?可有抓到捅他的人是谁?”莫三爷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颇为紧张的打量着小郎君,问道,“晏江,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康伯的伤势怕是不大好。我自己派人请了大夫,不知道情况如何。”崔晏江皱起眉头,温润的面容渐渐染上凝重。
“在下略通医术,若是二位信得过,在下可以替康伯诊治一二。”秦芸烟起身道。
“也好,三公子是信得过的人,我等自然不会怀疑。”莫三爷也是病急乱投医,带上秦芸烟去了后面。
他走得
着急,但秦芸烟却是看清了那位小郎君的纠结,他不愿意让外人知道康伯的伤势。
秦芸烟心底更加好奇。
从莫三爷的念叨中,秦芸烟得知小郎君乃是博陵崔氏人,名唤崔晏江,来京城是为了见他的未婚妻,康伯是崔晏江身边的管事,这次出门,在宣庆街不小心被一个偷儿捅伤了。
走过月门,进了房间,秦芸烟见到房间里昏迷过去的老人。
伤口已经被血水覆盖,秦芸烟着人端来热水清理伤口,又上了金疮药,缝合伤口,这才起身出门。
门外,崔晏江还守在门口,秦芸烟道:“康伯无甚大碍,小郎君不必担心。宣庆街属北城兵马司管辖,崔小郎君可以去北城兵马司寻樊青樊指挥使,他正愁没业绩呢!”
“三公子何出此言?”崔晏江皱起眉头。
莫三爷也在一旁打马虎眼:“是啊,
康伯不过是点背,挨了一刀,要是捅出去了,我这书局也得歇上几天,那可都是钱啊!”
秦芸烟笑出声来,灼灼眸光落在崔晏江身上:“康伯身上的刀伤来自官刀,什么样的贼偷能拿出官刀伤人?这种事,若是不报给兵马司,那才是大麻烦。”
若她不是生在将军府,自然猜不到是官刀,但将军府最不缺的就是兵器,尤其是官家军营的兵器。
寻常人打造出来的兵刃划拉不出那么锋利的刀口,尺寸也没有那么狭窄,官刀刀身宽约一指,乃精钢打造,锋利无比。
如果不是官家伤人,那就是有人私铸兵器,无论哪一点,他们都得上报。
而更让秦芸烟好奇的是莫三爷和崔晏江的态度,他们显然藏着更多的秘密。
别人的秘密她没兴趣,秦芸烟抬腿就要走,却被崔晏江拦下,“三公子所言极是,能否烦请三
公子陪在下去一趟北城兵马司?”
秦芸烟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作回答。
莫三爷看了一眼崔晏江,又看了看笑而不语的秦芸烟,狠狠心道:“三公子陪晏江去一趟,我再给三公子让一成利!”
“一言为定。”钱嘛,谁会嫌多?
北城兵马司里,樊青看见一身男装,眼角没了火红印记的青衫公子,立刻会意,笑道:“青衫公子,好久不见。”
又听崔晏江说了康伯被捅伤的这件事,立刻露出兴奋的神情,询问了地点便带人前去抓人,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就把偷儿带回来。
一并带回来的,还有好几个钱袋子。
“这年头有钱人真多!随便一个袋子都够普通人过一辈子的了。”樊青一边数钱一边感叹。
秦芸烟随手拿起一个打开看,笑道:“樊大
人可不是普通人。再说了,有樊大人这样的指挥使在,再有钱也不怕了。”
“这是康伯的钱袋子。”崔晏江找到了康伯的蓝布钱袋子,查看里面的东西确定都在,才松了一口气。
“小郎君还得多谢谢青衫公子呢。”樊青笑得欢畅,越看越觉得这个小郎君生得标志,若是配秦三姑娘也不是不行呢。
“既然寻得了东西,崔小郎君就赶紧回去吧!”秦芸烟勒紧钱袋子,交给樊青道,“这个钱袋子还无人认领,樊大人检查一下,我想借用一番,傍晚便送回来。”
“低调行事,可得按时送回来啊!”樊青检查过才递给她。
秦芸烟点头,也不管崔晏江有没有回去,拿上钱袋子离开兵马司。那沉甸甸的钱袋子无比灼手,叫她不敢停留。
不为别的,正因为那钱袋子里面有一块与她手中一模一样的假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