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芸烟脸色一紧,眸光不自觉地扫向霍随安,“多谢九王爷助纣为虐。”
“无妨,反正林妤的确不是林国公的孩子,不必担心。”霍随安把卖身契递给秦芸烟,剑眉挑起,“东西就交给小烟儿自己处理,小烟儿现在欠本王一个人情咯。”
他悠哉上车,掀起小窗帘子,笑意盎然:“希望下次再见到小烟儿,你可以给本王一个解释的机会。”
说罢,他放下帘子,马车扬长而去。
“三姑娘。”春琴不忍心打断秦芸烟的出神,但还是鼓足勇气走上前,“奴婢接下来要去哪儿?”
卖身契在谁手中,她就是谁的丫鬟,若是能跟着秦芸烟,也是极好的。
回过神来,秦芸烟看了眼手里的卖身契,不知道霍随安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林妤身世的,见春
琴不知所措,道:“我带你去销奴籍。”
销奴籍需要有人做证,秦芸烟虽然名声不好,但毕竟身份够格,官府没有为难,就把春琴的奴籍销了。
“现在你是自由身了。”把新的户籍交给春琴,秦芸烟笑意浅淡,“以后想做什么,你自己决定。”
救春琴本就是顺手为之,不在她的计划内。倒是林妤的身世,算是个意外之喜,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秦菀言的靠山扳倒了。
春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奴婢想跟着三姑娘,当牛做马都无所谓,只求三姑娘收下奴婢!奴婢还有一哥哥,我们兄妹俩都愿意听从三姑娘差遣!”
“做什么不好,给人做下人?你也是个胆子大的,想要做生意也好,靠手艺也好,都不会饿死,何必委屈自己?”秦芸烟
叹气,没有同意。
她不理解这个时代的人对自由的轻视,她身边有一个绿珠就够了,用不了那么多的人。
“奴婢自幼学的就是伺候人的法子,会的也是捏肩捶背,端茶倒水,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刺绣了。但奴婢的哥哥会的多,整个盛京城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要是姑娘哪天要用人,奴婢和哥哥一定万死不辞!”
还有这般活络的人?
秦芸烟心下一动,“你起来吧。既然你哥哥如此厉害,让他去帮我查个人,花朝节夺冠的苗苗姑娘。此事不许声张,若是查到了,就去将军府递帖子找我。”
“奴婢遵命!”能被贵人看上,春琴激动地点头应下。
秦芸烟回想在林国公府听到的话,问道:“对了,我听林国公说要把林妤卖去猎人场,这猎人场是什么
地方?”
“猎人场就是斗兽场,只不过里面打斗的不是野兽,而是人。猎人场也分男人和女人,不过他们都是供人买卖的货物。”说起这地方,春琴不禁打了个寒噤。
“我知道了,不必再说下去。你先回去吧,有事就去将军府找我。”秦芸烟将她的反应收入眼中,明艳的面容多了几分沉静。
在国公府闹了这么一遭,秦芸烟哪儿也不想去,悄悄回了将军府,却意外看见了林家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冬画。
“三姑娘。”冬画冲她福身,圆圆的脸上挂着笑意,“大小姐说今年的茶花开得好,特意让奴婢给三姑娘送一盆十八学士,是姑娘亲手照料的呢。”
她对秦芸烟明显的示好让秦淮山受宠若惊,扫了一眼秦芸烟,见她半天没动静,立刻接话道:“芸
烟,不可无礼。就算你不懂欣赏,也不能拂了大小姐一片好意。”
没想到秦淮山能低姿态到如此地步,就这还不忘踩她一脚,秦芸烟轻蔑地与之对视,随即收回视线看向冬画,“无功不受禄,这般珍贵的礼物,小女惶恐。”
别说她惶恐,秦淮山也惶恐,林国公府的大小姐金尊玉贵,堪比公主,怎么会突然给一个将门之女送山茶花?
冬画的脸色变了变,慌乱道:“今日国公府慢待贵客,大小姐说改日会登门道歉,还请三姑娘收下这份薄礼吧!”
秦芸烟唇角轻扬,“那就却之不恭了。”
她抱起那盆山茶花,目送冬画离开,随即笑盈盈离开,不给秦淮山半分眼神。
然而,冬画的示好已经让秦淮山胆怯了。
他那个干啥啥不行的女儿这是攀上高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