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一个劲儿的往鼻腔里钻,可秦芸烟没有闻到酒香。
她只觉得奇怪。
先前虽然隔着一堵墙,但好歹还能闻见若有似无的香味,可是现在那股香味彻底消失了,难道是因为带着香味的人消失了?
偏生敬平好心的给她指了一眼角落的方向:“那边有一具尸体,浓眉塌鼻……”
还没等敬平说完,秦芸烟便拖着吐的酸软的身子赶往角落,果然看见了熟悉的面容。
就是他跟踪自己!
可是为什么自己到他面前也没有闻到香味?
“小烟儿,我们回去吧!是我不好,让你今天受惊吓了,没想到宁王的目的竟然是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去找你。”霍随安走到秦芸烟的身旁,半架着她,将她拖回马车。
坐在摇摇晃晃往回走的马车上,秦芸烟依旧停不下
怀疑:“王爷有没有觉得今天这场绑架简直就是儿戏,还没等我们在绑匪手中闹个天翻地覆,他们就已经被人杀的片甲不留。”
如果宁王只有这点手段,他又怎么敢绑架自己?
点点疑惑浮上心头,但秦芸烟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霍随安的声音打断:“上一次在法喜寺也是宁王所为,莫非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我们两个人?”
若是这么说,倒也能说得过去,秦芸烟摇头,叹了口气道:“只怕今日,没有上一次在法喜寺那么好的运气。”
那一次有归德郎将三公子和周氏女替他们顶上,可这一次他们却是实打实的被关在一起,这要是传出去,绿珠该抱着自己哭出一条秦淮河了。
“烟儿放心,我绝不会让此事泄露出去的。既然霍行璋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他
就注定不能得逞?”
看着一旁愤愤不平放狠话的霍随安,秦芸烟勾起一抹浅淡笑意,决定相信他这一回。
把人送回将军府后,霍随安交代她万事小心便赶往皇宫。
回到将军府,就如同秦芸烟所想,绿珠已经急得哭成泪人,看见秦芸烟便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上下检查:“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出去这么久,连个消息也没有?奴婢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是我不好,这次出去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情,不过没关系,一切都结束了。”秦芸烟把绿珠搂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抬眸对上周嬷嬷的目光,秦芸烟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等绿珠在秦芸烟怀里哭够了,周嬷嬷才走上前,语重心长道:“奴婢知道小姐是个有主见的,但日后切不可再发生今天
这样的事。奴婢是看着小姐长大的,绿珠又是陪着小姐长大的,无论如何,小姐也应该告诉我们一声,您去哪儿了,这样我们方能安心呀!”
“是我思虑不周,嬷嬷放心,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秦芸烟安慰地抱了抱周嬷嬷,心里有些熨帖。
因为这个插曲,秦芸烟今天没来得及去观音庙,等到换上衣服出门时,天已经快暗下来了。
她绕到香河坊买了纪鞅最喜爱的包子,还买了一壶清酒,一只烤鸭,慢悠悠的晃悠到观音庙前,果然看见纪鞅先生和五斤三斤正在吃饭。
三斤看见秦芸烟出现,眼前一亮,稚嫩的嗓音喊道:“三爷,快过来一起吃!”
被他这一声喊的耳根爆红,五斤拿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乱喊什么呢?让三爷在乞丐堆里吃饭,是你
不想好了,还是三爷不想好了?”
挨了哥哥两下,三斤才想起自己说的话错在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错开秦芸烟的目光。
“我买了东西一起吃。”秦芸烟把包子和烤鸭放在他们面前,那一壶酒却是为自己准备的。
纪鞅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按住酒壶道:“这么晚出来还要喝酒,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就是心里有些乱。”秦芸烟又粗又黑的眉头皱起,半晌才舒了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隐去姓名告诉他,“纪先生,我似乎在怀疑一个我不应该怀疑人。”
“为什么觉得你不应该怀疑他?”纪鞅到底年纪大,眼睛毒辣,“是因为喜欢吗?”
原本还在惆怅的秦芸烟陡然一愣,是喜欢吗?她真的喜欢霍随安,喜欢到不愿意怀疑他的地步了吗?